原本以為老張這回該死了，卻不想老張三姐和他的子女來了後，又是調度名醫救命，又是花大錢用好葯吊命，一番折騰下來老張又活過來了。
兩人臉黑成鍋底。
「這一回算是救過來了，不過病人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作為家屬，想來你們也清楚，再有下回可能就救不回來了，家屬要作好心理準備。」
方晴跟楊光宗假裝難過，老張他三姐是真難過。
人之將死，有再大的不滿也就那樣了。
至於三姐那些後人，跟老張都不熟，保持沉默就是最大的難過。
老張在醫院住了幾天又給治好了，回去了。
老太太知道他們的情況，這錢沒讓他們出。
他們兄弟幾個都混得好，誰家都不差這點兒錢。
完了還買了一堆東西給他們送去。
住幾天院一分錢沒花，還賺了一堆營養品，方晴和楊光宗都不知道該不該高興。
「怎麼辦？他又活過來了。」
「咋辦？繼續熏唄。這回他險些死了，說明有用。」
方晴有些害怕，想了想說：「這才剛救過來，要是突然人就沒了，會不會惹人懷疑啊？老張雖然是個孤家寡人，但他的哥哥姐姐們可沒一個省油的燈啊。要不還是先別熏了，至少得一兩個月後吧。」
楊光宗細想也是，一兩年都伺候過來了，也不差這陣。
不然引起懷疑，那可麻煩了。
「成，那等過完了年再熏死他。」
過年得放假，方晴又徘徊到了陸江庭家門外。
方晴有一年沒跟陸江庭說過話了，大半年沒見過他了。
不是她不想見他，主要是陸江庭吃住都在宿舍，壓根兒不回來，她想見也見不上。
現在過年放假了，他總不能再待在宿舍吧？隻得回來。
不過他現在孤家寡人一個，即便回來也住不了幾天。
他已經買好了票，明天就回老家去。
陸江庭是連著年假一起休的，回頭會在家裡和他老娘在老房子裡住上十多天。
想著想著，陸江庭不由得笑了。
此今無妻無子，他回去的時間倒是多起來。
細想那噩夢中，他一年的年假，總要被方晴母子浪費幾天。
有一年王晨晨得了重感冒，方晴一直哭，纏得他假期結束都沒法脫身。
想到這兒，那種痛苦得讓他窒息的感覺又來了。
腦子混亂，眼神模糊，他彷彿間都看到了方晴。
方晴怎麼會來他家？以前上過當後，他每次回家都得先檢查周圍，沒看到方晴才敢開門。
開了門不敢耽擱，他立刻就會把門關上。
他記得他把門關得好好的。
不對，方晴怎麼在陽台？
「江庭。」
這聲音讓陸江庭一個激靈，他立刻清醒過來。
是了，真是方晴。
「你幹什麼？你怎麼進來的？」
方晴哭喪著一張臉，那眼神裡帶著對他的埋怨。
「我爬窗戶進來的呀，你一直這個樣……我能怎麼辦？」
哦，她還委屈上了。
「江庭，讓你等我這麼久，真的對不起。不過你放心，快了，快結束了。那老張得了癌症，他和你爹一樣是個大煙囪，和你爹一樣肺癌晚期，醫生說他活不了幾天了。等他一死，再把錢拿到，我立刻就跟楊光宗離婚。」
陸江庭驚恐的看著她。
這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有些癲狂的女人。
「聽說現在拆遷房漲價了，以前說值二十萬，現在沒準兒值三十萬。江庭，我拿著十五萬的嫁妝來跟你過日子，你高不高興？」
高興？呵，高興？
陸江庭冷笑，「你在這兒等著。」
方晴一臉錯愕。
他跟她說話了？還讓她等？
「好好，你要做什麼就去做吧，我等你。」
陸江庭出去了，小區就有電話亭。
他在電話亭裡直接打了報警電話。
不一會兒，就有兩個民警騎著摩托車上門了。
「你說有人私闖你家？」
「是的，她從窗戶爬進來的，現在還在我家客廳。」
二人跟著他一起回家，果然看到一個女人坐在他家的客廳裡。
「就是她？」
「是的。」
方晴起身，一臉懵逼的看著三人。
「你們這是……？」
民警問：「叫什麼名字？」
「方……方晴。」
「身份證號報一下。」
方晴：「……」
「請出示一下身份證。」
「我沒帶，我還是說號碼吧。」
這下老實了，她看了看站在旁邊的陸江庭，也沒敢說謊，老老實實的報了自己的身份證號。
「方晴，你為什麼要闖入人家家裡？」
「啊？我不是闖入他家，我是他媳婦。」
嗯？
「結婚證拿出來。」
方晴：「……」
「沒結婚證，我們離婚了。」
「那就是前妻？」
「是的。」
「離婚時房子給誰的？」
方晴咬了咬牙，雙眼帶著淚光看著陸江庭。
彷彿在質問他，『你對我怎麼這麼狠？』
「房子是他的。」
「他有沒有邀請你進屋？」
方晴選擇撒謊了，看著陸江庭說：「有，當然有。」
陸江庭隻淡淡的道：「窗台上應該有她的腳印。」
方晴：「……」
其中一個民警就去窗戶檢查，果然看到了新鮮的泥土腳印，可以確定就在不久前留下的。
「方晴，你還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嗎？」
「我……」方晴抹了一把淚說：「我們雖然離婚了，但是我對他還是有感情的。我太想他了，所以來看看他。因為一些誤會我們吵架離婚，他還在怪我，所以不讓我進來，我隻能爬窗戶進來。」
「這些都不是理由，人家報警說你私闖民宅，我們隻管這個。」
「既然我們已經離婚，房子又是他的，那你沒有得到他的允許，就不能隨便進來。更何況，還是爬窗戶進來，人家完全可以告你偷盜。」
「我沒有偷盜任何東西。」
「那就是盜竊未遂。」
方晴：「……」
民警轉身看向陸江庭說：「你們打算私了還是……」
「不私了。」不等他說完，陸江庭就堅定了自己的立場。
他太了解方晴了，不給她點兒教訓是不行的。
方晴踉蹌一下，面色大變。
其實不私了的後果她也不知道，但是能猜到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