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懷義哄著爺爺留在家裡洗尿布了，然後去隔壁把林大為他們接過來。
別說林玉瑤去醫院生孩子了，他們急了一夜。
苦於不知道在哪個醫院，也不敢冒然出去找，隻能在家等著。
眼下終於來接他們了。
「玉瑤，閨女，你沒事吧？」
「爹，我好好的呢。」
「孩子呢？生啦？」
「生了，那邊睡著呢。」
「好好，我看看去。」
快到中午的時候婆婆也來了，公公沒來。
婆婆解釋道：「原本我們打算過幾天一起來的，太突然了，生意上還有點兒事沒處理完。所以我先過來，你爸過兩天來。」
第二天，大伯和堂姐也回來了，他們也到醫院來看她。
然後到了周末，陳秉之和宋琴也來，葉曉彤，還有公司幾位高層也來……
再到周靜休假，她也過來了。
「你這兩孩子可以啊，雙胞胎也不小。」
林玉瑤：「皺巴巴的一丟丟大，還不小啊？」
「不小了，你這是兩個，你不能跟人家生一個的比呀。我見過人家生倆的，那長得跟貓一樣，比你家的小多了。」
「是嗎？」
「嗯，我能騙你嗎？你這兩多大？」
「一個五斤八，一個六斤一。」
「是吧，這是兩個，有這重量不小了。」
周靜數次欲言又止，大概是想跟她說點兒八卦事。
奈何這裡人多，最後隻能忍了。
「方晴和陸江庭那案子，明天就開庭了，你明天出院？」
「是的。」
「唉！可惜我明天得上班。」她頗為遺憾，「下周我休假，去你家裡看你。」
「成。」
林玉瑤讓傅懷義送一送周靜。
周靜連連擺手，「不用不用，太客氣了。回去吧，好好休息。」
傅懷義就送到了門口，意外看到走廊盡頭的陸江庭。
就趁著送周靜出去這個時間，傅懷義把陸江庭拉到樓梯去。
「懷義，她生了。」
傅懷義深吸一口氣，這幾天他高興，他不想跟他扯淡。
「你不該來。」
「我知道，我就想來看看孩子。孩子名字起了嗎？」
傅懷義：「……」
「跟你沒關係。」
「聽說生了兩個，都是……兒子？」
傅懷義：「是啊，瑤瑤給我生了兩個兒子。怎麼？你羨慕？」
「挺好的，兒子挺好的。」
說完，他踉蹌著就走了。
傅懷義看著他那副樣子，他覺得他真的快瘋了。
這幾天傅懷義主要責任就是照顧產婦了，給產婦擦洗，餵食……甚至是處理惡露都是他在處理。
剛開始林玉瑤攔著死活不讓，感覺太彆扭了，尤其是兩個媽媽還在呢。
葉蓮想來幫忙，結果被婆婆攔著，「親家母，讓他做，這事兒他不幹誰幹啊？爹是那麼好當的啊？生孩子沒讓他生，總得讓他付出點什麼吧。」
「哎呀，他一個大男人這多難為情啊。」
「這話說得，造孩子的時候不難為情，生完了難為情了？」
葉蓮：「……」她一個農村婦人給弄了個大紅臉。
幫她清洗的時候兩個媽媽都識趣的抱著孩子去了隔壁間，明天就要出院了，難為情也忍過了幾天。
林玉瑤低聲問：「你會不會嫌棄啊？」
傅懷義動作一頓，在她鼻子上點了一下，「瞎想啥呢？我怎麼會嫌棄你？」
是啊，正常愛你的人怎麼會嫌棄呢？
他隻會心疼你。
「瑤瑤，這要多久才能好啊？」
「我也不知道，你明天幫我問問醫生。」
「成。」
林玉瑤看著窗外，「我想出去走走。」
傅懷義看了看外邊，「這會兒有點兒晚了，而且現在天氣這麼冷，媽和娘肯定不樂意，再忍忍吧。」
「可我憋了好多天了。」
傅懷義一臉為難。
林玉瑤又說：「我看樹葉都沒動，肯定沒吹風。你把大衣給我披上，我就出去呼一口新鮮空氣，就呼一口就回來。」
傅懷義看她苦苦哀求，也是心軟了。
「行，我帶你出去。你等會兒，我去弄個輪椅來。」
「嗯嗯。」
傅懷義找了個輪椅來，給她裹得嚴嚴實實的抱到輪椅上，再進電梯下到一樓。
「真快憋死了。」此刻呼吸到新鮮空氣她感覺舒服多了。
「呼吸到了吧？」
「嗯嗯。」
「那成，回去。」
「哎哎，我剛下來，等會兒。」
「你說話不算話，你剛才說隻呼吸一口的。」
「你別這麼認真嘛。」林玉瑤抱著他胳膊，把他往下拉，「你坐下來，我們在這兒待一會兒。」
醫院一樓的小花園裡就有凳子，家屬經常會坐下來歇歇腳。
不過這個時間這裡是沒人的。
「你說的，隻一會兒？」
「嗯。」
傅懷義生怕她吹著風，又怕兩個媽發現後罵他，整個人坐立不安。
眼睛時不時的觀察著四周。
這一看不得了，他怎麼覺得那樹後那個鬼鬼祟祟的黑影那麼熟悉？
該死的陸江庭，該不會一直在偷窺他們吧？
回頭他問問易雲碩去，看陸江庭最近發了瘋病。
「媽說給咱們請兩個保姆，你怎麼說？」
傅懷義滿腦子都在想怎麼把陸江庭這個偷窺狂趕走，壓根兒沒聽到林玉瑤說話。
「哎。」林玉瑤推了他一下。
傅懷義回過神來，看得她，「怎麼了？」
林玉瑤：「……」
「我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啊？」
「啊？你說保姆的事啊，聽她的安排唄。回頭咱們都要上班的，孩子沒人帶也不行啊。」
「討厭，你最近到底怎麼了？我覺得你經常心不在焉。」
「沒有啊。」
「我覺得你變了，是不是看我生了孩子可以敷衍了？」
傅懷義：「別亂想，沒有的事。」
她並不滿意這個回答。
其實林玉瑤最近一直感覺很累。
她以為是躺在病床上憋的，隻要出來呼吸下新鮮空氣就好了。
可是出來呼吸了，還是感覺累。
不是身體累，是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疲憊感。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尤其是，看到傅懷義明顯的有什麼事瞞著她，他總在敷衍她。
這讓她想到曾經的那些事。
孩子就像一根無形的鎖鏈捆綁著她，還是空心的。
一頭在孩子的嘴裡，另一頭埋入她的血管裡。
一直綁著她，直到把她吸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