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芬還不懂得生存之法，隻一心想著好好表現。
畢竟她現在還在試用期。
「沒事，趙大姐，我不累。」
「不是，這不是累不累的問題呀，你這麼個幹法，天不亮咱就掃完了。」
「那咱們早幹完早下班不是挺好嗎？」
「不對不對，不是這麼說的，活兒也不是你這麼乾的。」
趙大姐強行把她拉到一邊去休息，一邊休息一邊跟她說社畜的生存之法。
她告訴她，想要幹得好，幹得久，幹得輕鬆，那不是你越勤快越好，而是懂得適度二字。
「啥叫適度？人家規定了我們兩個人每天負責掃這幾條件，規定了咱們六個小時幹完，那咱們就要在剛剛好的六個小時裡幹完。你這麼個幹法，我三個小時就幹完了，回頭領導看到了會怎麼想？
他會覺得，既然能動作麻利，既然你幹得多，那就再給你分兩條街得了。或者說乾脆你一個人幹得了，把我開了，或者等我退休了就不另外請人了，你咋辦？」
「這……」唐小芬還真沒想過這些。
以前隻想著快速的幹活，幹得越快越好，越多越好，根本沒想過上班還有說法。
聽趙大姐的意思，好像是這麼個理兒。
「工作都是人家排好的，你算著差不多的時間幹完就得了，而且偶爾還得在垃圾多的時候故意加個班，讓領導看到你幹完這些活兒不容易，知道麼？」
唐小芬輕輕點頭，說：「趙大姐，我新來的，很多事不懂，還得麻煩你多教下我。」
趙大姐笑道：「應該的。」
她看了看，又道：「你掃這麼多了，咱們現在先不掃了，就坐在這裡聊會兒天。對面那條街現在不掃，等天亮了再去。掃仔細點，得讓領導看到。」
唐小芬，「行，我聽你的。」
趙大姐又說：「但你也不能像方晴那樣啊，她老偷奸耍滑，一天下來根本幹不了多少。跟她一起上班，累死我個老腰。」
「她偷奸耍滑？那你怎麼不跟領導說？」
「有啥用啊？」提起這個趙大姐就一肚子的埋怨，「她是走關係塞進來的，別說我說她的不是了，就算是我們領導也不敢說她呀，一說她就把你大伯哥請出來。」
唐小芬一臉疑惑。
趙大姐說：「不是說把人請出來，是照片，就那個什麼證書。回頭一頂欺負烈士遺孀的帽子扣下來，我就幹不到退休了。」
每次她都想著，她快退休了，再大的委屈她也得忍著呀，這節骨眼兒上被辭退了，可就完犢子了。
唐小芬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但她知道，方晴真幹得出來。
「哎，你跟我說說，那王晨晨是不是真的是你男人的種？」
趙大姐最近聽了不少傳言，但傳啥的都有。
也有人說是王建國的，還有人說是陸江庭的，甚至還有人說是楊光宗的。
這些人都是聽風就是雨，傳得稀裡糊塗的。
可算來了個唐小芬了，以她的身份，她知道的應該比瞎傳的人靠譜。
一想到自己能拿到一手八卦，趙大姐就興奮不已。
唐小芬深吸一口氣說：「其實我也不確定，但八成是真的。」
「咋說的？」
「我跟王建國相親的時候，王建國才十八歲，他娘急著給他娶妻，多給彩禮都要儘快結婚。嘴上說找大師算過了，必須得十八歲就結婚，其實到了他們家後我才知道，這都是借口，其實安排他早早的結婚，是為了掩蓋他和方晴之間的醜事。」
「啊？」
「我跟王建國相親時就見了一面，十天後就直接結婚了。」
趙大姐深吸一口氣，「你們山裡人也太不講究了，終身大事啊，這麼稀裡糊塗的就同意了？也不去打聽一下對方人品啥的？」
唐小芬苦笑一聲，「山裡人就這樣，沒什麼好奇怪的。」
「那你什麼時候知道他倆的醜事的？」
「早就知道了，嫁過去還不到一個月我就抓到過他倆。」
趙大姐倒吸一口涼氣，「你這麼說的話……那王晨晨八成是王建國的。」
唐小芬點點頭，「王晨晨小時候身體就挺好的，不像是早產。我問過周圍的鄰居了，他生下來跟正常的孩子一樣大。」
「那就是了，天吶，可真不要臉呀，我竟然跟這種人一起掃了這麼久的地，tui，真晦氣。」
……
消失了好些天的唐小芬主動出現了，不用人家來找她做調查，她下班後，自己去局子裡，向人家說明了事情的真相，並且表示必要時，願意站出來做證人。
物證早有了，這下人證也有了。
這個案子十拿九穩，隻能開庭。
又過了兩天，林玉瑤上班時，發現了和趙大姐一起正在掃大街唐小芬。
「哎，唐小芬？你怎麼在這兒？」
唐小芬放下掃把向她看過來，「我找到工作了，林姐，多謝你那會兒勸我留下來。」
林玉瑤打量她一番，笑著對她道：「可以呀，你別看這掃大街的工作，等你轉正了就是鐵飯碗。你現在決定不走了？」
「不走了，王建國都被抓起來了，我不用再走了。等他被判了刑，我再申請跟他離婚。」
能堂堂正正的活，誰願意帶著孩子躲來躲去，顛沛流離呢？
「行，要是他不同意離婚，回頭我給你介紹一個擅長打離婚關係的律師，保準給你安排得妥妥的。」
「好，林姐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
林玉瑤就喜歡自強不息的女孩子，隻要她有重新來過的勇氣，哪怕她是王建國的媳婦，她也願意幫她。
林玉瑤一般是到了這後，先在圖書館歇一會兒再上樓。
她也是這個時間吃早餐。
傅懷義給她去飯店拿了早餐過來，「你看這些怎麼樣？這裡還有你喜歡的酸豇豆。你說想吃酸點的，我專程讓他們泡酸點。」
林玉瑤吃了一口，皺著眉頭道：「這也太酸了吧，我說酸一點，你這是酸了一點？」
傅懷義吃了一口，也是酸得他直皺眉。
「呸，還真是酸死個人，那咱別吃了，吃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