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這些事老爺子心裡一陣苦笑，想想當年就覺得錢是個老東西呀，想方設法的要偷偷的攢幾個錢。
哪怕不買什麼也滿滿的安全感。
他現在自己管錢了，沒人管他了，突然發現也就那樣了。
拿著大把的退休金，都不知道怎麼花。
傅懷義回到車上，就把兜裡一大把的錢掏出來。
「爺爺給的壓歲錢。」
林玉瑤看了一眼，「他怎麼這時候給你壓歲錢？」
「呃……其實是他給我的私房錢，他說男人沒個私房錢不行。」
林玉瑤：「……」
心想老爺子果然最疼他孫子，他肯定沒給姐姐和妹妹這錢。
「你看你拿去存上，還是怎麼著？」
「爺爺給你的私房錢，你就自己拿著吧。」
「我拿著？你不介意我攢私房錢嗎？」
「嗯，你以前是工作忙，沒空花錢。現在不一樣了，你正常上下班，有時間花錢了，自己也得留些錢的。」
回去就不急了，晚上住酒店，就白天開車，兩人輪流來了不累。
兩天後，他們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周靜知道他們回來了，就過來還他們鑰匙。
「家裡挺好的吧？我空了就過來給你們開個窗戶通風。」
林玉瑤：「周姐，謝謝你了。」
「客氣啥？閑著也是閑著，沒啥事我就先走了，你們剛回來，一堆東西要整理，我就不打擾了。」
「等等周姐，我給婷婷帶了些禮物。」
「哎喲，你說你這，我不過是幫個小忙，你說你帶啥禮物呀。」
林玉瑤：「你幫不幫我們看家，我也要給婷婷禮物。」
說是給婷婷禮物，其實是給了一大堆，有老家帶來的山貨，有傅家的曲姨做的小吃點心等，當然，也有孩子的玩具。
周靜都拿不過來，一個勁兒推辭，「不要了不要了，我拿不了啦。」
傅懷義：「周姐，我幫你拿。」
「你們趕幾天的路也累了，不麻煩。我……唉呀，我拿得了。」
於是她提了幾大包離開。
方晴正在他們樓下撿垃圾，正好看著周靜提著幾大包從林玉瑤家單元出來。
周靜也看到了她，腳步頓了下，隨即微笑道：「我都說不要了，玉瑤非得給我。玉瑤這人為人真實誠，她現在對我好呀，說是因為她剛來的時候我對她好。」
方晴捏緊了幾個瓶子，幾次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忍下來轉身就走。
她不知道林玉瑤回來了，不然她才不過來撿，哪怕知道這個小區總能撿到能賣錢的東西。
總之，在林玉瑤面前露出窘迫的一面，她覺得丟人。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陸叢不滿的道：「你現在不工作，要是再不好好去撿點廢品賣，這家裡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方晴氣道：「江庭不是有工作嗎？一大家子指著我過活，害不害臊啊？」
「江庭的工資是要買房子的，三月就得交房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房子的事要他解決，一大家子的吃喝也得他解決，什麼都得他解決，要你做什麼？你把他當老牛使喚嗎？」
「我……」方晴一時噎住。
片刻後，又道：「就非得買那麼大的嗎？」
原本可以不補錢，但是他們想要大一些的房子，多出來的面積就得自己補錢買了。
「不買那麼大住得下嗎？馬上晨晨大了，是不是得有自己的房間？以後他長大了不得娶媳婦啊，娶了媳婦不得生孩子嗎？孩子住哪裡？」
方晴：「……」想得還遠呢，晨晨才幾歲，孩子都想到了。
心想你們不得死嗎？
這邊陸叢又說：「我倒是活不了多久的，再大再好的房子都跟我沒多少關係，這不都是為了你們將來好過日子嘛。你不是說，你那病能治？治好了後，你們難道不要孩子的嗎？
要是生個女孩兒，將來不得有自己單獨的房間嗎？城裡的孩子跟鄉下的不一樣，不是隨便給個窩就能養活的。」
陸叢說了一堆，讓得方晴無法反駁。
他這人嘴巴毒得很，難得說這些好話，讓方晴竟有些感動。
心道他話是難聽的，沒想到還真能為了他們考慮。
方晴沒再反駁，看看時間還早，說：「我再出去轉轉。」
然後就拎著一隻大網兜出去了。
等她一走，陸叢就說：「老婆子，還是得你這招有用啊。」
王翠蘭得意的說：「給把她猜得準準的，她能這麼忍氣吞聲，就是盼著咱倆死，咱倆死了，她就熬出頭了。」
說起這事兒陸叢就犯愁，長嘆了口氣說：「就江庭……唉！」
他搖頭說：「江庭不行，鬥不過她，我看咱倆要是沒了，江庭用不了多久就得被她吃幹抹凈，我真是死都不瞑目。」
「唉呀，老頭子你可別說這話，醫生說了，你好好吃藥，定期去檢查就好了。」
陸叢搖頭說：「好不了的，大不了再多拖幾天，我心裡清楚得很。」
聽他這麼說，王翠蘭直抹淚，「你要沒了我可咋辦？我也不活了。」
「哎，別說這傻話。我要沒了，我也得好好活著，你得盯著方晴，不能讓她欺負咱們兒子。」
話是這麼說，王翠蘭還是難過得直抹淚。
這時陸江庭牽著王晨晨回來了。
「爹，娘，你們在說啥呢？」
二人看王晨晨在，就沒說實話。
「沒說啥。」
「我聽你們說死啊活的，爹，你的病能治，可別說胡話。」
陸叢苦笑道：「你何必哄我？這病能不能治，我自己心裡有數。」
「爹，你再撐一撐，等醫學發達了就能治。」
「那能發達到治癌症啊？」
「能的，一定能。」
陸叢覺得，或許將來真的能吧，但是自己肯定等不到的。
……
過了年，要開工了，方晴要繼續去掃大街了。
之前方晴申請的停薪休長假，她給出的理由是照顧生病的公公。
當時陸江庭的工作正在關鍵時刻，哪個敢不配合的？
雖然方晴的領導對她休長假意見很大，但也不敢不批。
隻能委屈了趙大姐，活兒多的時候領導安排人加班幫她，活兒少的時候可就她一個人吶，累死累活的把兩個人的活兒給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