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給門上貼對聯呀，掛大紅燈籠啊，貼年畫啥的，她都希望能有。
現在賺錢了，花幾個小錢讓自己開心，她還是願意的。
林玉瑤想著自己家裡也該貼對聯，就跟著她一起去了。
一些小東西嘛，還是在地攤市場買劃算。
於是兩人在地攤市場逛來逛去，買齊了對聯年畫燈籠，還有一些炮竹煙花。
香燭紙錢也買了一些，附近有個寺廟，回頭可以去拜一拜。
林玉瑤還買了一包塑料子彈。
傅懷義以前給過她一把模擬的玩具槍，她還沒玩過呢，過些日子可以去附近的鄉村田野裡玩。
葉曉彤還想買身新衣服。
過年嘛，都說要穿新衣服。
可她上哪裡穿新衣服去？
那些年裡，她穿的衣服都是東拼西湊來的。
「再買身衣服吧。」
她看向旁邊的一家店。
店長正在跟她們打招呼，正是潘小花。
林玉瑤不願意。
不是她不照顧潘小花生意，而是她知道潘小花賣的都是高仿。
明明是假貨，還賣得賊貴。
原本她還好奇呢，潘小花上哪裡搞的貨源，後來才知道那是傅樂怡幫她搭橋牽線。
傅樂怡終究還是幫了她一把。
林玉瑤說：「跟宋姐約好了，過幾天上市區的商場裡買。曉彤，你也賺了些錢，對自己好一些呀。」
她也拿了半年工資，還有每個月一篇投稿的錢，加上過年林玉瑤給發的獎金，她都攢了一千多塊了。
身上穿的還是最便宜的貨，這棉襖便是便宜，但太薄了，她裡邊穿了兩件毛衣都冷。
她也羨慕林玉瑤能穿輕薄的羽絨服。
心想要是遇上便宜的，她也給自己買一件。
「好，那去商場看看，要是商場沒買上。」她又看了一眼潘小花店裡的衣服，說真的，她覺得很好看呀，有幾個款式她在辰山鎮的商場裡都見過。
商場裡貴，她這兒還不到一半的價格。
「要是沒買上，我再來這裡買。」
本來她們都打算走了，不想潘小花不但向她們招手，還向她大喊。
「玉瑤。」
林玉瑤：「……」
她尷尬的笑了笑，隨口問道：「小花，生意怎麼樣啊？」
潘小花淡笑道：「挺好的，忙著呢，就這會兒空一會兒。好久沒看你過來了，你今兒來買年貨啊。」
林玉瑤晃了晃手裡的東西，「是啊，要過年了嘛，買些對聯年畫啥的。」
「你今年就在這邊過年嗎？不回家的嗎？」
「不回，工作忙，你呢？」
「我也不回，我這會兒沒啥事，你進來坐坐吧。」
林玉瑤看向葉曉彤，「進去坐會兒？」
「好呀。」
正好她想看看衣服，她真覺得這裡衣服不錯。
當然，葉曉彤現在還不知道潘小花是賣假貨的，人家正品是羽絨服，潘小花賣的是羽毛服，當然便宜了。
林玉瑤走進店裡，看到一小姑娘正在忙碌的整理衣服。
「小草？」
姑娘擡起頭來，正是潘小草。
林玉瑤：「你們兩姐妹都在這裡了？」
潘小花笑道：「是啊，我把我妹弄過來了。」
「小草不讀書了嗎？」
「不上了，沒考上，我家的條件擺在那裡，就算考上了我大哥也不會讓她上的。」
潘小草說：「我跟著我姐賣衣服，挺好的。」
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那當然是挺好的。
潘小花說，這個店子光她一個人看顧還是很忙的，不光要賣貨，她還得去拿貨。
總是天沒亮就騎著三輪車去拿貨，天亮就開始賣，周末忙的時候飯都沒時間吃，累得像狗一樣
夏天還好，冬天特別遭罪。
現在她妹妹來了，她拿貨的時候，她妹妹在這裡看店，輕鬆了很多。
聽完她的話林玉瑤說道：「那挺好的呀，你這兒忙是忙，應該挺賺錢的吧。」
潘小花笑著說：「那是挺賺錢的，還多虧了我嫂……虧了傅小姐幫我介紹的門路。」
閑聊了一會兒，潘小花突然收了笑容，帶著些忐忑問道：「對了，傅家有我二哥的消息嗎？」
她就知道，潘小花不會無緣無故的找她敘舊。
「沒有，我平時跟樂怡姐聯繫也不多，她很忙，每次都是匆匆幾句話就掛了。就算有我也不可能知道，你想真想知道隻能去問樂怡姐。」
潘小花有些失望的嘆氣，搖搖頭說：「算了，他要回來總會自己回來，他要不回來，我問了也沒用。況且傅小姐幫我頗多，我……唉！終歸是我們家對不住她。」
林玉瑤一時無言。
片刻後潘小花又說：「我小侄女會走路了嗎？」
「能走了，隻是不太穩。」
「她還小呢，走不穩也正常。別的孩子都有爸爸，我小侄女……」
「小花。」
林玉瑤阻止了她接下來的話。
「一個不健康的家庭，遠比一個不健全的家庭傷害來得大，爸爸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重要，想想你大侄女吧。」
潘小花猛的頓住，眼睛裡的眼淚都快包不住。
大侄女，那個斷了胳膊的小姑娘。
一家人都說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可自從她摔了胳膊後，她就不怎麼說話了。
潘小花問了她很多次她都不說話。
直到前不久，潘小草才問出來，她的胳膊是大哥打的。
為了擁有能生兒子的機會，大哥親手打斷了大侄女的胳膊，讓她小小年紀就成了殘廢。
「對，你說得對。爸爸沒那麼重要，沒有爸爸才好呢。」
說到這兒，眼淚徹底包不住。
潘小草拿了帕子給她，「姐。」
潘小花扯出一個笑容，「不好意思啊，讓你們看笑話了。」
「沒事，你大侄女……現在還在上學嗎？」林玉瑤就好奇一問。
這次是潘小草回答的，「沒上了，先前給她休學說要治胳膊，之後就一直沒上，現在在家裡幫著看她弟弟呢。」
「我記得她還在上小學？」
「是的，就上了個小學三年級，將來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真是造孽。
她好像才十來歲，七零後還是八零後？
這代人小學三年級的文化，以後可就完了。
潘小花吸了吸鼻子，說：「等過了年我回家一趟，把她偷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