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顧一諾的話,江晚把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顧一諾盯著她,一字一句的詢問著:「你是不是真的決定把股份賣給我二哥?」
她在回來的路上的打聽到了這件事。
本來顧一諾是不相信江晚真的會把股份賣給顧君淮。
可現在她不得不去懷疑。
江晚神情錯愕的看著顧一諾,張嘴解釋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可以解……」
「所以,是真的,對吧。」顧一諾並沒有讓她繼續說下去。
她看著江晚的眼神已經不像之前兩人要好一般那樣友善。
顧一諾神色逐漸的冰冷。
江晚在她冰冷的眼神下硬著頭皮回答著:「是。」
顧一諾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居高臨下的瞪著江晚:「就是因為你要把股份賣給我二哥,所以我媽才瘋了一樣阻止他。」
「才導緻了這一場車禍,江晚,是因為你,我媽才會死的,都是因為你。」
她情緒一下子激動了起來。
而隨著顧一諾指責的話,江晚不敢相信的看著她。
她沒有想到,身為好友的顧一諾會把陸曼婷死亡的責任推到自己的身上。
她也理解顧一諾失去母親的痛楚。
但是,關於顧一諾這會對自己的指控,江晚無法接受。
江晚緩聲開口:「我不接受你這個說法,一諾,你母親的車禍隻是一場意外,不能夠算在我身上。」
她在嘗試著和顧一諾講道理。
可沉浸在喪母之痛的顧一諾又怎麼可能聽得進去呢?
她現在急需一個宣洩口,藉此來發洩自己內心裡那些泛濫溢滿的痛楚。
這會守在病床前的江晚首當其衝,第一個承受著顧一諾的怒火。
顧一諾聽著江晚的狡辯,眼神越發的嘲諷:「我找你要股份,你說不能給我,江晚,我信你了。」
「可我信你的後果是失去我的母親,你害死了我媽,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啊。」
提及朋友兩個字的時候,顧一諾隻覺得諷刺。
她眼眶泛紅,心底積壓著火氣,下一秒就要爆發。
這會在顧一諾的眼裡看來,江晚就是害死陸曼婷的兇手。
顧一諾這些話落在江晚的耳裡聽來,顯得十分的不可理喻。
她甚至已經失去了跟顧一諾溝通的念頭。
顧一諾現在已經失去了理智,完全聽不進去江晚說的那些話。
不管自己說什麼,她都認定了是自己賣股份給顧君淮,陸曼婷為了制止才發生的車禍。
所以顧一諾怨恨著自己。
這就是一個死循環。
不管江晚怎麼跟顧一諾解釋,她都未必聽得進去。
江晚的心一陣抽痛的難受。
她沒想到,自己和顧一諾這麼多年的友情,會以這樣的方式在今天這樣的場合徹底撕碎。
顧一諾眼看著江晚不說話,自動把她的行為規劃為心虛。
她勾唇冷笑著:「怎麼不狡辯了?因為心虛所以不敢說了嗎?」
至少在顧一諾的眼裡看來,江晚的行為就是因為心虛.
江晚被氣笑了:「我沒有做過的事情為什麼要心虛?我再說一次,你母親的死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
不管顧一諾能不能夠聽進去,江晚還是鄭重的強調著。
聞言,顧一諾好笑的嘲諷著:「殺人犯可從來不會親口承認自己殺了人。」
一句話,讓江晚覺得多說無益。
她現在就算是說破嘴皮子,顧一諾也不會相信的。
江晚無奈的收回目光,嘴上順道解釋著:「你現在不夠冷靜,有什麼事情等你情緒緩和下來後我們在商談吧。」
就顧一諾目前這樣偏激的狀態,江晚覺得兩人的話題可以結束,到此為止了。
避免再任何的衝突,影響到兩人這麼多年的交情。
江晚有意緩和兩人之間的氣氛,顧一諾卻不願意。
她隻是勾唇嗤笑著:「我很冷靜,你少拿我當借口,江晚,我要是知道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當初我說什麼都不應該幫著你。」
「說什麼犧牲掉一個江氏,讓我幫著我大哥,結果呢?」
提到顧君堯名字時,顧一諾微微一頓,眸光裡帶著一絲的不滿。
她冷笑著嘲諷:「我大哥沒殘廢,你們倆心安理得的演著戲來忽悠我,看著我著急上火,你們是不是很得意,都在看我的笑話呢。」
一想到自己跟個跳樑小醜一樣在顧君堯和江晚的面前蹦躂,顧一諾緊攥著拳頭,眼神裡滿是懊惱和怒火。
是她太傻太天真,居然真的相信了。
顧一諾自嘲的笑著,為自己的愚蠢。
她這些話在江晚這邊聽來也十分的不好受。
江晚也不知道自己和顧一諾之間怎麼就走到了如今這樣的局面。
她更是沒想到,顧一諾居然是不相信自己的。
兩人多少年的情誼啊。
江晚隻覺得喉嚨就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狠狠扼住。
想要解釋的話語,在顧一諾仇怨的目光下,顯得很是蒼白和無力。
而江晚的沉默在顧一諾的眼裡看來,全都成了默認。
她看著江晚的眼神越發的厭惡:「江晚,我算是看清你了,以前的情誼我全當自己真心餵了狗。」
「從現在開始,我跟你之間隻有殺母之仇,再也沒有任何的姐妹情,你自己好自為之。」
說完,顧一諾看也不看江晚一眼。
她上前推著江晚的輪椅,直接就把人推到了病房外。
『嘭』的一聲。
顧一諾猛地關上房門,把江晚徹底隔絕在了門外。
做完這一切,顧一諾後背地靠在門闆上,身子順著門闆緩緩滑落。
她癱坐在地闆上,屈膝環抱住自己的身子。
眼淚順著臉頰緩緩滴落。
顧一諾緊咬著下唇,倔強的不肯讓自己哭出聲音。
可是哭著哭著,她最終還是無法隱忍,從悶聲哭著到最後放聲痛哭。
她捂著泛著痛楚的兇口,撕心裂肺地哭著。
門外,江晚看著被關上的房門,伸手想要去擰門把。
手才剛觸碰到,她最終還是放棄了。
江晚隻是守在門外,心一抽一抽的泛著痛楚。
她來不及多想,門內就傳來了壓抑的哭聲。
是顧一諾在哭泣。
那哭聲由小變大,到最後的失聲,都像一把利刃,狠狠的刺著江晚的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