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層樓的高度，風都烈了很多。
楚厲緊緊盯著程晚，那句話一出，他就知道程晚是用自己的命和他談條件。
她用自己的命逼他。
可他了解她。
「你不會的。」
「如果你這樣輕易選擇結束自己的命，那你就不是程晚。」
楚厲冷靜下來，顫抖的聲音變得篤定。
程晚扯唇，撒開的手指重新攀上窗戶。
還以為可以威脅到楚厲，沒想被他看穿了。
她配合，立刻就被安全拉了回去。
旁邊，程明珠心虛的咬著唇，眼裡劃過一絲遺憾。
程晚怎麼就那麼命大？
秦雲舒也有點失望，不過她慣常不會把那些陰暗的想法表達出來。
反而還關心程晚。
「沒事吧？」
楚夫人指著程晚罵道：「程晚，你到底要作到什麼時候？」
好好的飯局被她攪得一塌糊塗。
聯姻的事也沒談妥。
秦雲舒順著楚夫人的話委屈。
「程晚，你為了阻止我和和程焓聯姻，居然假裝自殺，你知不知道哥哥該有多擔心？」
她永遠扮演著為楚厲著想的好妹妹。
將這一切說成是程晚自導自演。
果然，楚厲臉色更難看。
程明珠掩去眼底的心虛，幫著秦雲舒指責程晚。
「程晚，雲舒和我哥的婚事又不礙著你什麼，你幹嘛要這樣做，我看你就是你專門給阿厲找麻煩。」
「都出去。」楚厲渾身都籠罩著寒霜一樣的戾氣。
休息室很快安靜下來。
程晚半蜷縮在沙發上，手指上還有緊緊抓著窗戶時留下的痕迹。
此時火辣辣的疼著。
隻是她不願意在楚厲面前示弱。
楚厲臉色陰沉著，他看到了，卻硬著心不去管。
「程晚，有意思嗎？」
他動了怒氣。
「用自己的命來演戲，虧你想得出來。」
如果不是最後一句話，他恐怕已經答應了她。
他身邊有那麼難待嗎？讓她冒著生命危險來逃離。
程晚沒說話，長時間懸空，她肚子不太舒服。
楚厲卻認為她是心虛，不敢開口。
「說話。」
他非要她說出個一二三四來。
不然這事過不去。
「你知不知道這裡是十樓，稍有不慎，你就會摔個粉身碎骨。」
楚厲現在整個人都是後怕的。
心都還在半空裡落不了地。
特別是一想到她居然撒手，他就恨不得將她好好教育一頓。
「誰教你用這樣的方式來威脅別人的？」
他很生氣。
程晚算是聽明白了楚厲話裡的意思。
「你相信秦雲舒的話，也認為是我自導自演來威脅你？」
楚厲氣狠了，口不擇言。
「難道不是？你這樣的人什麼事做不出來？」
程晚心裡發涼，她定定看著楚厲，「我這樣的人？我是什麼樣的人？」
楚厲沉默下來。
他知道自己說得過分了，可心裡的怒火無處發洩。
「程晚，我知道你不喜歡雲舒，但是聯姻的事闆上釘釘，別耍手段。」
耍手段？
程晚氣笑了，「既然在你心裡我是這樣的人，那你幹嘛還要救我，好不好讓我死了不好嗎？」
「程晚，我在和你講道理。」楚厲都要氣懵了，「你別胡說八道。」
他明明是擔心她，可她非要曲解他的心意。
程晚還要說話，小腹忽然一陣墜痛。
她彎腰從沙發上滑下去，額頭上瞬間一層冷汗。
「楚厲，我肚子疼。」
楚厲臉色一變，顧不得說她了。
將她抱起來沖了出去。
做完檢查，醫生立刻給她打針保胎。
程晚沒什麼精神，懨懨地靠在床頭。
楚厲面無表情站在病床邊，心思約轉越多。
她拿命威脅他，那時候不肯上去，是不是也存著不要孩子的想法？
「程晚，你是不是覺得如果孩子這樣沒了，我就會放過你？」
他俯身捏著她的下巴，滿臉的陰沉。
「我告訴你，不可能的，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過你。」
程晚隻有一個感覺。
大無語。
他滿腦子都是她自導自演，如今甚至聯想到她不要孩子了。
「你看，你從不相信我。」
她眼睛濕潤，卻不肯在他面前流露出任何脆弱來。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難道不是你故意撒手，拿命威脅我嗎？」楚厲退後兩步，神色冰涼，「你難道不知道那樣墜著，孩子會有危險？」
「要不是你把我關在那裡，我又怎麼會遇到危險。」程晚也來了脾氣，「危險是你帶來的。」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怪我？」楚厲怒極反笑。
程晚偏頭，不願意看他。
「那個人，你進來時候看到的那個人，才是兇手。」
「什麼？」楚厲愣住。
兇手？
程晚不想解釋的，可想想，那麼大一口鍋，她可不想背。
「你把我關起來，不久，那個人就來了，他想對我不軌，將我逼到窗戶旁邊，我是掙紮的時候不小心掉出去的。」
她面無表情的說著當時的事，那樣驚險。
此刻心還砰砰亂跳著。
她擡頭看他，諷刺極了。
「多虧了你把我關起來，不然我還遇不到這樣的危險。」
「你要為秦雲舒出氣可以直說啊，何必安排人來這樣對我。」她故意用他說過的話來懟他。
楚厲想解釋，「我不是……」
「還有我給你打過電話的，可你沒接。」程晚補了一句。
楚厲拿出手機，手機不知道何時沒電，關機了。
「我聯繫不到你，隻能讓清雅去找你。」程晚一字一句的說著。
她冷眼看他，「門鎖了，那人是怎麼進來的，楚總不去查，在這裡冤枉我？」
楚厲啞口無言。
他摔門離開。
幾分鐘後，林清雅進來了。
她眼睛紅著，明顯哭過，「晚晚，還好嗎？」
程晚苦笑，「還好。」
就是心裡空落落的。
當時她聽到門把手被轉動的聲音，立刻就警惕起來，打電話給楚厲，楚厲不接。
她隻能打電話給林清雅，讓她去找楚厲。
電話剛掛斷，那人就闖了進來。
整個休息室不大，她後退的時候沒注意，退到了窗戶邊。
那人撲過來，糾纏下，她差點掉下去。
好在那人也不想鬧出人命來，拉住了她。
她這才有喘息的機會，接著楚厲就來了。
她承認那時候她是故意撒手想威脅楚厲的。
卻被楚厲誤會整件事是她自導自演。
林清雅抱著程晚哭的傷心。
為她，也為自己。
她哭了一會兒，才緩過來。
「幸好你和孩子都沒事。」
程晚摸著肚子，這個孩子真的很堅強。
都這樣了，還穩穩的待在她肚子裡。
難道，真的是命中注定有一段母子緣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