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嬌看著這兩個男人，張了張嘴，一句沙啞的話從喉嚨裡傳出來。
「你們，問過我要不要嫁？」
眾人都驚愕看著她，特別是麻婆，她還以為，這個美嬌是又啞又瞎的女人。
這怎麼也不瞎了，也不啞了？
其實，那些都隻是短暫的，她的眼睛早就能看得見，也能說話。
麻婆，「啊喲，美嬌不啞也不瞎，俺家好福氣啊，俺兒子要娶你，你的病就全好了。」
麻婆這麼扯強的理由也說的出口，唐知青氣的咬牙。
夷婆，「姑娘能說話，那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姑娘搖頭。
夷婆，「那你要嫁給他們中的哪一個？」
姑娘還是搖頭。
夷婆，「姑娘決定不了？那夷婆幫你一把，你們兩個比一場，誰要是贏了，就能娶姑娘。」
兩個男人都同意。
姑娘卻是搖頭，「我不同意。」
她是失憶，不是變成傻子。
她還沒有搞清楚自己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她不會這麼糊裡糊塗就嫁人。
夷婆，「姑娘不同意，那怎麼辦？」
「姑娘，你看誰長的順眼，你就嫁給誰。」
姑娘看了一眼四周圍觀的人，她一個也沒有看上。
「為什麼一定要嫁。」
夷婆，「你隻有嫁了，才能留在村子裡，不然不能留下來。」
姑娘，「那我走？」
為了讓姑娘留下來，大家不再逼她嫁，她暫時住在夷婆家裡。
夷婆沒有孩子，正確來說，她的兒子，男人，都死了，死在外面的那場戰亂中。
夷婆現在一個人住，她這裡，最安全。
但她不能什麼都不幹。
她的身體已經好了，就要幹活，不然就沒有飯吃。
夷婆是接生婆，平常就在家裡幹農活，然後采採藥。
住在夷婆家裡，美嬌很早就起床，然後做飯，等夷婆起床，兩人一起吃飯，然後去田裡幹活。
就這樣的日子，過去了七八天。
夷婆問她有沒有想起什麼，她總是搖頭。
因為她想去細想的時候，腦子裡總是有一百根針在刺，疼的她想不下去。
可是她晚上會做夢，夢裡，有一個男人，看不清楚他的臉，可是他總在夢裡出現，好像在撕喊著什麼。
她想聽清楚，可不管她怎麼用力，也聽不清楚。
還有幾個小孩子，總是會在夢裡出現。
她覺得，這些人跟她失憶之前肯定有關係。
可是，她就是想不起來啊！
她問夷婆，怎麼才能讓記憶恢復，夷婆也不知道。
就這樣，她在苗木村住下，這一住，就是半個月。
慢慢的，她有點習慣這裡的生活了。
聽他們講的方言也能懂。
唐知青和熊虎，熊虎就是麻婆的兒子。
他們兩人，對她還是沒有放棄，都想娶她。
可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就是對他們沒有感覺。
不僅是他們兩個，全村的男人，她都不喜歡，她的一顆心，好像為誰封起來了一樣。
她也想過出村，但是沒有人願意給她帶路。
他們說，外面在打仗，很危險，出去就得死。
沒有記憶的她，聽信了村民們的話。
但唐知青知道，外面已經沒有打仗了，但他不說，因為他不想離開這個安逸的村子，他覺得在這裡挺好，要是再娶個美嬌妻，就更好了。
隻是慢慢的，她看到夷婆給人看病時，她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她也會給人看病。
而且她還認識很多的草藥，這些刻在骨子裡的記憶，好像在慢慢的蘇醒。
這一天，村裡的一個婦女要生了，夷婆要去接生。
夷婆把美嬌帶上，她的心裡也產生了一點私情，那就是想讓美嬌接她的活，成為這個村裡下一個接生婆。
夷婆發現美嬌會醫術，非常的高興。
夷婆年齡大了，她活不了幾年，等她死了，這個村裡就沒有接生婆，也沒有會治病的人，那這個村子，不久後就會消亡。
這個村裡的孩子，最多就是認一些字，夷婆想教他們學醫術，沒有一個能行的。
村裡的孩子，好像都不聰明。
美嬌跟著夷婆去到產婦家裡，這家有四五個兄弟，他們分開住，現在要生孩子的是大哥的老婆，前面已經生了兩個孩子，但看起來都傻傻的。
現在這一胎，是第三個。
簡陋的木屋床上，一個孕婦躺著，屋裡潮濕又陰暗，在這裡，是沒有燈的。
夷婆叫孕婦男人生火堆，燒熱水，準備接生的工具。
而這個接生的工具，也很簡單，就是一把陳年老舊的剪刀。
美嬌看著這些東西，不自覺就皺眉頭。
腦子裡好像有一些東西在浮出水面。
她把剪刀放在火堆裡燒。
夷婆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她隻說了兩個字，「消毒。」
消毒？夷婆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但夷婆沒有阻止她，接下來，夷婆準備用手檢查，看嬰兒的頭下來了沒有。
她的動作非常粗暴，手指就這麼探進去。
孕婦被痛的慘叫一聲，夷婆卻不以為意。
美嬌看著就感覺很疼，她推開夷婆，自己上前檢查。
她先是摸孕婦的肚子，感覺到寶寶的頭，然後對肚子輕輕的按壓。
「吸氣，呼氣，不要緊張，你已經生過兩個孩子，這個孩子會更簡單的。」
她安慰著孕婦，聲音是那麼溫柔。
孕婦滿頭大汗，聽到她的聲音，情緒慢慢的放平下來。
她第一次感覺到，溫柔的語言是有力量的。
美嬌說道，「我現在要用手，摸一下寶寶的頭下來沒有，會有一點疼，你可以喊出來，但不能用力，知道嗎。」
孕婦，「知，知道。」
旁邊的夷婆看著，感覺很不可思議。
她就這麼讓孕婦冷靜下來了嗎。
夷婆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種力量。
美嬌的手從宮口探進去，她很輕，動作盡量放溫柔。
很快，她就摸到了一個東西，她馬上判斷出來，那就是寶寶的頭。
這些東西，都刻在她的腦子裡，碰到了就馬上被觸發出來。
寶寶的頭下來，孕婦可以開始用力了。
她溫柔的安慰孕婦，讓她跟著自己的節奏來。
「吸氣，呼氣，吸氣，用力！」
「對，對，就這樣，不用亂用力。」
「好，慢慢來，你做的很好，你很棒，非常好，加油！」
就這樣，在一聲又一聲的鼓勵下，孕婦順利生出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