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君蕙知道自己失言，於是立即閉上了嘴。
霍言墨繼續挑選小點心。
「就算是沒有當初的相遇。」霍言墨繼續說道，「我還是會喜歡她。」
霍君蕙也笑笑，給自己選了一些小點心。
「知道了。」霍君蕙說。
不過一會兒，霍言墨就已經選好了小點心。
雖然家裡有大廚，但是思思和時念都喜歡這家的小點心。
從她們第一次過來這邊的時候，霍言墨就發現了。
想到她看到小點心時開心笑起來的樣子，他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上揚。
出來時，霍言墨覺得天邊的雲都很可愛。
「周末來家裡吃飯。」霍言墨對霍君蕙說，「她喜歡熱鬧。」
「知道了哥。」霍君蕙提著小點心比了個鬼臉。
兩人各自離開。
隻是，霍言墨在坐上車子後座的時候，往後視鏡裡看了一眼。
後視鏡中，一輛邁巴赫靜靜地停在街角。
「霍總，怎麼了嗎？」司機開口問道。
霍言墨收回視線，他搖搖頭，道：「回去吧。」
「是。」司機應答，發動車子，離開了這裡。
在賓利開過轉角以後，那輛邁巴赫的車車窗降下，陸衍止的臉出現在了車窗裡。
陸衍止靜靜地看著霍言墨的車子遠去，他又看向那邊的甜品店。
神色微微暗淡。
他忽然想起來。
這麼多年以來，他好像，從來也沒有給時念帶過好吃的。
他唯一精心挑選過，給她帶的東西，隻有那瓶被她留在他們曾經婚房的香水。
周知諭看著後視鏡中陸衍止的神色，他大概也知道陸衍止在想什麼。
像是陸衍止他們這樣的人，物質上並不缺乏。
想要什麼，直接買就是了。
隻要陸衍止想，直接就能讓各個頂奢品牌直接把當季新品全都搬到家裡來。
缺的是，記住對方細微的喜好，並且為之上心。
想著，周知諭無聲嘆氣。
他擺擺手，讓人去把店裡每一樣甜品點心都買一些送回來。
降下了隔闆，後座裡隻有陸衍止一個人。
其實他不喜歡吃甜食。
他忽然想起來曾經，她會在家裡等他，親手給他做他喜歡吃的家常菜。
心頭微酸。
陸衍止把每一個甜點都嘗了一遍，糖霜在口腔中化開。
他卻覺得味道是苦澀的。
……
另外一邊。
時念和許琴心兩人滿載而歸。
許琴心稍微坐坐就離開了，她的目的已經達成，今天她帶著時念出去逛了一圈，估計該看到的都看到了。
她許琴心就是認時念這個兒媳婦！
時念在家裡，看著幫傭把東西給放好，她還有點恍惚。
她對許琴心的印象是那種優雅、高貴的女士。
但是現在看來卻不一樣。
剛剛在回來的車上，她就和許琴心提起過。
許琴心的回答是：「過日子沒必要裝。」
「言墨他爸沒了以後，他被發配到海上，生死不知，我自己一個人在A市帶著君蕙阿曜兩個小孩，不管多溫吞的性子，都會強硬起來。」
「我知道你和言墨在海上相遇的事，放心，我絕對支持你們兩個。」
時念看著來來往往的幫傭們，她又想起來了鄭淑惠。
想了想，她拿了些首飾和包包，一路來到了鄭淑惠的住處。
稍微猶豫。
時念還是按了門鈴。
過來開門的人是鄭淑惠。
鄭淑惠看到是時念還有一些驚訝。
「你怎麼來了？」鄭淑惠開口問道。
時念不知道說什麼，張了張口，卻沒說出話來。
鄭淑惠還在看著她，最後，她把手上的東西遞給鄭淑惠。
「我去商場買了一些東西。」時念說，「想起你喜歡這些，給你帶了一些過來。」
鄭淑惠看看時念手上的包包和首飾，看得出來是特意給她買的，都是她喜歡的款式。
想著，鄭淑惠就伸手接過，但是也沒說話。
風吹過一旁的樹梢，樹葉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時念和鄭淑惠就在這站了好一會兒，雙方都沒有說話。
沉默著。
時念的手握緊又放開。
最後，她輕輕地，開口叫了一聲：「媽。」
聲音很小，幾乎被風聲蓋過。
但是在場的兩人都聽到了。
鄭淑惠看了時念一眼。
時念低垂著頭，心中忐忑，害怕鄭淑惠又說出不要叫她「媽」的話，沒敢看鄭淑惠。
所以此刻時念也看不到，鄭淑惠眼底複雜的神色。
風還在輕輕吹著。
大約過去了半分鐘，鄭淑惠開了口：「我聽說霍言墨的母親來找你了？」
時念愣了愣，然後點點頭，應道：「嗯。」
沒有讓她不要這樣叫，是好事，時念的心中微微放鬆。
「她有沒有為難你？」鄭淑惠繼續問道。
時念搖搖頭：「沒有。」
時念把之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那就好。」鄭淑惠點點頭。
兩人又沉默了。
「回去吧。」最後是鄭淑惠開了口。
時念又胡亂點點頭，擡頭看了看鄭淑惠，輕聲說：「再見。」
「嗯。」鄭淑惠應。
時念張張嘴，還想再叫一聲，但是最後還是咽了下去，因為她看到了鄭淑惠的表情。
鄭淑惠明顯知道她想說什麼，已經出現了躲避的神態。
時念最後隻是笑了笑。
「注意身體。」時念叮囑道。
「有家庭醫生，我很健康。」鄭淑惠答。
時念又胡亂應了一聲，看著鄭淑惠關上了門，她這才放下了嘴角。
心中有些委屈。
鼻子有點酸酸的。
鄭淑惠明明是她的親生母親，兩人之間卻如此生疏。
這輩子，和她血脈相連的親人，或許隻剩鄭淑惠一個了。
這讓時念有些難過。
但是她還是忍住了。
時念背過身去，看看天邊遊動的雲，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大步離開。
在時念離開了以後，鄭淑惠看看手裡的包包和首飾，輕輕嘆了口氣。
……
時念回到屋子裡的時候發現思思已經回來了。
最近思思都在上一些興趣班或者早教課。
本來可以讓人來霍宅對思思授課，可是最後她和霍言墨商量，覺得還是讓思思多和同齡人相處比較好，畢竟之前思思在福利院呆著的時間比較長，還是要多接觸普通同齡人。
此刻，思思正在時念的鋼琴旁坐著，小手指一點一點，已經回來了的霍言墨坐在思思的身邊，正扶著思思的手，按動琴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