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墨今天會特意走這一趟,就是想要親自會一下這些難民。
這一次過來,張飛墨連帶著周黑牛也已經帶過來了。
比起自己,對於這些難民,周黑牛還是比較了解的。
朱清廟裡。
難民們哪怕是看到張飛墨過來,同樣無動於衷。
剛進寺廟,張飛墨便明顯感覺到與華山廟的氛圍不一樣。
這朱清廟明顯有一種劍拔弩張的氣氛。
這是剛才在華山廟裡所沒有的。
華山廟裡的難民雖也難管,但他們到底還是懼怕自己這個縣令的。
但這裡卻不一樣,他們的視線完全就沒在自己身上。
就如此時......
哪怕自己進來了,他們該吵的還是在吵,完全不會因為自己進來而有所收斂。
在他們看來,吵架並非是惹事,張飛墨便不能將他們如何。
一路南下,殺人那種事情他們都見多了,何況這樣小吵小鬧一下呢。
「你們且過來看一下這個告示。」季相峰便朝著所有的難民大喊起來。
然而他們並不買賬,彷彿沒有聽到季相峰的話一樣。
剛才的情況,季相峰隻要不眼瞎,都能看到。
所以,他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也有些不好。
比起在華山廟時的語氣,此時已經可以說是差了許多了。
看到他們這樣的態度,不止張飛墨反感,季相峰也同樣反感。
平時大部分都是他自己過來,來的時候,他們就如今現在這副模樣。
大人也隻是偶爾來一次,他以為大人來了他們會有所收斂。
結果還是這副樣子。
再看大人的臉色,表面上看上去並無異樣。
但季相峰很清楚,他已經動怒了。
別看大人年紀小,但他的手段可不小。
此時的張飛墨身後還跟著幾個衙役。
畢竟是難民,都是一些逃難過來的,能夠活到現在,想必也是經歷過生死的。
甚至是從死人堆裡出來的,誰又會簡單呢。
所以有些難民的手段極其狠戾。
「你們這是沒聽到嗎?」胡宇浩忍不住問道。
同時也是在給他們機會,因為他也知道,張飛墨已經在發怒的前兆了。
張飛墨卻沒有開口,就這麼緊緊地盯著這些難民。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周黑牛平時在管這些難民時有多無奈了。
隻是依舊沒有開口,不動聲色的看著他們。
要對他們動刀,那也得要聽完他們的心聲。
如此,他才能知道,這些人都在想些什麼。
果然,見自己一直沒有開口,這些難民開始紛紛討論起來了......
「來了就來了唄,那告示來了就貼到那裡,何必要告訴咱們,看不看的,不都那個樣嗎?」
「就是,無非就是讓我們別鬧事,咱不都好好的,老老實實在這裡坐著嘛,可沒鬧事。」
「再說了,咱們也不識字,這突然拿一張告示過來,怎麼覺得像是在羞辱咱們呢。」
「還說什麼一視同仁,不都是屁話嗎?」一道聲音較粗獷的男聲響起。
說這話的時候,還不可一世的用拇指撇了撇他的鼻子。
完全就是一副痞子流氓的樣子。
這話一出,所有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彷彿都在看張飛墨會有什麼反應。
張飛墨也隻是冷冷地勾了勾唇,並未開口。
依舊是筆直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好一會,才有一個婦人顫巍巍的說道:
「你可別再說了,真要惹怒了大人,他來個出爾反爾,找個理由將我們趕出去吧,那我們可就完了。」
「這不就是小人的做派嗎?有些人呀,就是說一套,做一套。」男子再次開口。
這一次,他是直接連裝都不裝了。
直直地看著張飛墨說這話,眼底明晃晃的挑釁之意。
這陰陽怪氣的語氣,還有這囂張的表情,張飛墨又怎會聽不明白呢。
而且他向來是那種不動聲色之人。
哪怕心裡的怒意很大,他的臉上也不顯露山水。
就如同此時一樣,他的表情跟平時無異,看在別人眼裡,那是沒有半點怒意。
看他這副樣子,男子與婦人就更加囂張了。
「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縣令,屁大點,懂啥,毛還沒長全呢。」婦人的語氣很是鄙咦。
「你可別這麼說,人家到底也是縣令。」男子再次道。
這些話,張飛墨自然聽到了。
他最是看這種人不順眼,留著這樣的人在這裡,完全就是留了個禍害。
沒理會他們的話,側頭看向周黑牛,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馮二虎!」周黑牛想也沒想的說道。
問這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很淡,看不出他心裡所想。
「那婦人呢?」張飛墨再次問道。
「這人叫胡銀花。」周黑牛再次道。
之所以會知道這兩人名字,還是因為他們在這個寺廟裡最難搞。
經常一唱一和在這朱清廟裡惹事生非。
經常惹事生非就算了,很多時候周黑牛也拿他們沒辦法。
就算大人不問,他也打算今日看到大人時,將這兩人的事情說出來。
而且聽這朱清廟裡的難民說,逃荒路上,倆人不是打這個,就是搶那人的東西,總之不是好人。
也是那一刻,周黑牛才知道,兩人還是同村人。
有兩人,這朱清廟的村民都過得提心弔膽。
因為不敢找大人,不少人都跟他暗自求助,希望他能將這兩人擺平了。
這麼想著,周黑牛又挨近了些張飛墨,說道:
「大人,這個馮二虎與胡銀花可不是什麼好人,今日咱們還真的要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不然,兩人隻怕會變本加厲。」
話裡話外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讓張飛墨教訓一下兩人的意思。
這段時間,他在這些難民跟前,還是有些威力的。
因為大人也明確跟他說了,如果有人鬧事再三勸說下,還是不聽的話,那就可以使用一些強硬的手段。
大人雖說將這些難民都交給他來管,但事實上,每一座寺廟都有衙役看管。
他若處理不了,可以直接跟衙役說。
他們現在是難民,自然可以隨意處置。
一旦成為良民了,這樣的難民也隻會禍害這裡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