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秀,此人你應該不陌生吧?」
米志爾用著其囂張的語氣說這話。
簡秀聽得心裡十分的想笑,卻被他極力的忍住了。
他不會以為,到現在了,他們還不知道季樺舒的真實身份吧!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她就要收回她剛才的想法了。
收回她剛才覺得米志爾不簡單的想法。
她不確定季樺舒會對米志爾說些什麼,但她很確定,季樺舒肯定不知道自己細作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就看他此時看著自己一直在掙紮時的樣子就知道了。
「簡......簡秀,救我......我.......」
說到這裡,季樺舒已經開不了口了。
當然,不是他不想說,而是過於虛弱了。
還能撐著一口活到現在,也是難為他了。
這般想著,簡秀並沒有任何的動作,而是往身側的易太英看了一眼。
這一眼飽含著什麼樣的深意,隻有他們自己能懂。
如果不是季樺舒,當年的易家將不會這麼慘。
如果不是他貪圖榮華富貴,他們大順朝不會失去這麼多軍人的性命。
更不會連失兩座城池......
這一切,都是眼前的這人所為。
所以,沒人比她更希望季樺舒能夠碎屍萬段。
米志爾見簡秀坐在馬背上一動不動,以為自己這次賭對了。
不止米志爾有這樣的想法,就連衛古佛也同樣是這樣的想法。
他們當初抓季樺舒的時候,也是在季樺舒做大順朝的任務被抓的。
當時,他也一口咬定自己沒有背叛他們,大順朝根本就沒有發現他。
隻是他當時已經被巴格吉卸了一隻手臂,他們根本就沒有回頭路了。
哪怕他真的沒有背叛他們,少了一隻手臂的他又怎會不對他們懷恨在心呢?
卻不曾想,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有點用處的。
「簡秀,怎麼樣?這可是你們大順朝的總將,你可知道,這裡在有如此多你們大順朝的精兵看著。」
「你若是當著眾人的面不顧他的死活,別人會如何說你?」
說到這裡,米志爾又換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繼續道:
「哦,不對,不是說你,而是說你丈夫張子軒,到時別人肯定會說,你為了自己丈夫能夠成為總將不擇手段。」
「這麼一來,張子軒別說總將了,就算有朝一日真的升為總將,怕也是會落人口舌。」
簡秀沒有理會米志爾,而是看向一旁的易太英,問道:「你準備好了嗎?」
「嗯,我等這一天,等很久了!」易太英淡淡的說道。
聽到這話,簡秀這才淡淡的點了點頭。
而城樓處的米志爾卻依舊不死心,朝著簡秀大喊道:
「簡秀,本將軍最後再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現在撤兵的話,本將軍倒是可以饒你一命......」
「咻......」
「呃......」
話還沒說完,簡秀側後面便飛出一支箭頭,直直的朝著季樺舒的方向飛去......
這一切都發生得過於突然,剛才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簡秀身上。
直到箭頭緊緊的插入季樺舒的兇口處,米志爾才反應過來。
「簡秀,你.......」
「我應該要感謝你,給了我這個機會,讓我們可以親手殺掉季樺舒這個細作!」
不知道是不是米志爾的心理作用,她總覺得簡秀在說這個細作之時,咬字特別的清晰。
「怎麼?米將軍不會以為,你送我一個細作,我便可以撤兵吧?」
看著臉色漲成了豬肝色的米志爾,簡秀繼續添油加醋的說道。
這話之後,簡秀又勾了勾了紅唇繼續道:
「不過哪怕剛才殺季樺舒的時候還浪費了我們一根箭頭,你這就不值得原諒了。」
季樺舒:「......」
簡秀側後方的易太英:「......」
這話之後,簡秀沒有任何猶豫,朝著城池門口處飛馳而去......
「大將軍,還等什麼,快撤呀,大火就快燒過來了!」衛古佛朝著米志爾著急的說道。
他們甚至不知道為什麼,那些火會蔓延得如此迅速。
待他們反應過來之時,煙已經直直的朝著他們這邊來了。
可見這火勢多大了。
城門後面,張子軒此時已經與簡明還有張子富兩行人會合了。
這一次,鳳山縣他們勢在必得。
隨後,張子軒又舉起自己的木棍,大喊道:「沖呀......」
這話一出,米志爾便從城門口沖了出來,坐上了馬背!
看到張子軒,米志爾當下便勒緊了馬繩,停在了張子軒對面,就這麼定定的看著他。
在他看來,他會失去鳳山縣,並非是他比不過張子軒與簡秀。
而是因為他輕敵了。
到了這個時候,他哪裡還有什麼不懂的呢?
這很明顯,張子軒帶人從城樓後面,再與前面的簡秀前後包抄......
「大將軍,快撤,再不撤就來不及了!」身後趕來的衛古佛著急的說道。
「張子軒,你且等著,本將軍誓要讓你後悔你今日的所為!」米志爾朝著張子軒陰沉的說道。
這話之後,他沒再逗留,而是在眾人的護送下,快馬加鞭的逃離了城門處。
見狀,簡明當下便準備追上去,卻被一旁的張子軒攔住了。
「窮寇莫追!」
這鳳山縣看似被攻下來了,但他們大順朝的精後可以說是精疲力盡了。
如米志爾想的那樣,能夠攻下鳳山縣,除了他們將領的所為之外,最重要的還是戰略。
如果沒有前後包抄這個戰略,這鳳山縣,他們還真的攻不下去。發
隻是想到米志爾離開時說的那句話,張子軒心裡頓時又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了解米志爾,他定是做了些什麼,才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般想著,張子軒又連忙轉過身子,打算往城樓前面走去。
隻是剛轉過身子,便看到騎在馬背上的簡秀。
還有跟在她身側的易太英與周二山。
不得不說,就連張子軒自己都沒有想過,這次攻鳳山縣的城門會如此順利。
他從來就沒有想到,有朝一日,鳳山縣就這麼被他們奪了過來。
沒人知道,從軍到現在,他每日都提心弔膽,擔心自己會再也看不到她。
知道從軍危險,卻從來不知道會如此危險。
每一場戰爭,都如同被人拿刀架在脖子處一樣。
不曾想,他能在這個時候與她見面。
此時再看著她,他才發現,原來她早已在不知不覺當中佔據了他整顆心。
他牽挂的是她......
他想念的依舊是她......
這般想著,張子軒當下便放下手中的棍子,直直的朝著簡秀走了過去。
他的眼裡再也裝不下別人,此刻,他看到的隻有她......
直到走到簡秀跟前,張子軒這才一把將她抱住。
「簡秀,謝謝你!謝謝你能來到我的身邊!」張子軒用著隻有他們兩人能夠聽到的音量說道。
他知道,她聽懂了。
她懂自己的意思......
果然,隨著自己話音落下,簡秀也伸出了自己的雙手,同樣擁抱著張子軒。
與此同時,嘴裡同樣說道:
「我也要謝謝你,你讓我過上了不一樣的生活,讓我過上了那種有情,有愛,有人疼的那種不一樣的生活。」
她的聲音依舊很輕,輕到張子軒可以剛好聽到。
她懂,她自然都懂。
「啪啪啪......」
就在張子軒還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就看到眾人已經紛紛圍在他們身邊。
甚至有不少人開始鼓掌了。
也是這時,張子軒才反應過來,無奈的笑了一聲,這才大大方方的鬆開了簡秀。
哪怕是做這些動作,張子軒的眼裡也完全沒有那種尷尬之意。
從始至終都是一副坦然的樣子。
再看簡秀,同樣這麼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看著眾人。
眾人:「......」這夫妻兩人是真的不知道害羞兩個字怎麼寫。
直到簡明上前,簡秀的視線這才從張子軒身上收了回來。
從而放在簡明的身上。
不為別的,因為她發現,簡明看自己的眼神很複雜。
她知道,他應該知道了一些事情。
簡明很聰明,與張子富他們比起來,無論是反應能力還是接受能力,他都要勝他們一籌。
她也很清楚,這一天,遲早都會來。
隻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突然。
一時之間,簡秀的心裡也同樣有些複雜,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張了張自己的嘴,好一會,簡秀才率先喊道:「大哥!」
「嗯,大哥隻想問,她還好嗎?」
一句話,在外人看來,這是一句無頭無腦的話。
但簡秀與張子軒卻不一樣,兩人的心裡都同樣瞭然。
特別是張子軒,先前他就懷疑簡明已經大緻猜到這事。
出於各方面考慮,這才一直避開這個話題。
不曾想,他會這般直接的問簡秀。
「好,她過得很好,大哥你不用擔心!」好一會,簡秀才輕聲說道。
她知道,簡明想要聽這樣的答案。
果然,聽到簡秀的這話之後,簡明當下便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隻要她過得好就行,大哥隻要她過得好!大哥隻要她過得好......」
說到後面,簡明眼眶甚至都紅了。
簡秀沒有阻止,就讓他這般發洩。
她知道,簡明這是高興,高興她的妹妹終於能夠找上更好的日子了。
好一會,簡明才收回自己的情緒,看到簡秀,極其認真的說道:
「簡秀,你是我的妹妹,這輩子都是,永遠都是......」
「嗯,能做你的妹妹,是我之幸!」簡秀欣慰的說道。
這一番話,眾人都聽得一頭霧水。
隻是哪怕是這樣,眾人也沒有打擾。
因為他們知道,兩人都在用這樣的方式表達自己心裡的情感。
.................................................................................
張家村。
鄭桂君自從住進了張宅,容志鶴就沒有一天安生日子.
不止他,就連張飛玄與張飛奕也都同樣。
就如此時......
「這才什麼時辰,你們竟然就想著睡覺,你們可知道,你們乃我兒平遠侯的孫子,怎能如此沒有出息呢?」
「曾祖母,我娘說過,我們要早點休息,不然的話,會長不高......」
「娘什麼娘?我與你們說過多少次了,不許喊娘,要喊母親!」鄭桂君直接打斷兩人的話說道。
這話之後又繼續道:「鄉野村婦就是鄉野村婦,根本就上不了檯面!」
「我不許你這樣說我娘!」忍無可忍,張飛奕忍不住朝著鄭桂君吼了一嗓子。
這一吼倒好,直接就將鄭桂君的怒意點燃了。
「好好好,好得很,明日起,你們就與我一道回京,我親自培養你們,我就不信了,我還不能糾正你們這種庸俗......野性子。」
「我們不去,我們要在這裡等我娘!」張飛玄也大聲開口道。
兄弟倆的音量都很大,直接就將宅子裡的池子錦還有容志鶴他們都吼來了。
張春花與王秀英兩人趕到之時,看到的便是兄弟兩人眼眶微紅,一副想哭又極其忍住的樣子。
兩人看了,頓時心疼不已。
「侯太夫人,他們不過就是一個孩子,而且四弟妹先前也說過,他們......」
「閉嘴,老身在教訓我自己的曾孫,何時輪到你們插嘴?」
鄭桂君直接打斷張春花的話說道。
這話說完之後,又側頭看著張春花,上下打量了她好幾眼。
這才繼續道:「你一個外嫁女,哪怕與婆家斷親了,也不應該住在一個與你無親無故的人家中吧?」
說這話的時候,鄭桂君眼裡的諷刺毫不遮掩。
明明白白的擺在她的臉上。
來到這裡的第二天,她就將這宅子裡的每一個人都打聽得清清楚楚。
包括他們家中有什麼人,還有發生些什麼事,都調查得明明白白的。
聽到這話,張春花嘴張了合,合了張,想要反駁,愣是說不出半個字來。
因為她很清楚,她這個時候要反駁了,定會落下一個不遵長輩的罵名。
這幾日,他們基本都是這樣過來的。
也就池子錦說的話還能頂用一點,但也隻是一點點。
因為鄭桂君根本就沒有將她自己這個孫女放在眼裡。
一旁的簡母見張春花被如此為難了,當下也忍不住了,上前直接開口道:
「她怎麼就不能在這裡住了?這是我女兒說的,她想讓誰住就讓誰住。」
經過這些天,簡母也算是明白了。
眼前這個老婦根本就不值得他們待她客氣,眼睛都長在額頭上了。
今日不是找這人的茬就是那人的茬,根本就不值他們好言相待。
「果然是一群鄉下野夫,老身......老身......」
鄭桂君食指指著簡母怒意十足,可是卻愣是罵不出更多的話來。
簡母也不跟她客氣,這些日子她也是忍夠了。
特別是看到她時常對著自己的兩個外孫指手劃腳的時候,心裡就更來氣了。
這般想著,簡母又繼續道:
「我飛玄與飛奕不知道多乖巧,何時輪到你來教訓了,我女兒把他們都教養得很好,就不勞你費心了。」
這話一出,簡母頓時覺得五臟六腑都順暢了。
不止,其他人也都同樣,就沒一個人願意站出來為她說話。
就在眾人以為這事就跟以往那樣可以收尾時,鄭桂君又再次發飆了。
「你女兒?你可懂什麼叫以夫為綱,你信不信,我可以讓我軒兒將她休了,原本我還打算給她留兩分顏面了的,結果你們呢?一個個還蹬鼻子上臉了。」
「今日我鄭桂君還真的將話放在這裡,待我孫兒班師回朝之日,便是你女兒被休之日。」
「原本她生了兩個兒子,我平遠侯府倒也不是容不下她,但從你們口中聽到這些所作所為,這樣的無知愚婦,怎麼配得上我孫兒?」
「休,必需休!」
鄭桂君狠狠的敲打著手中的拐杖朝著眾人說道。
一番話,直接就將眾人說懵了。
特別是簡母,她沒想到,今日吵架會上升到休自己女兒的地步。
一時之間,還真有點驚慌。
要知道,眼前的老婦可是那什麼一品誥命夫人。
先前她還不知道什麼是一品誥命夫人,後面池子錦說了,她才漸漸明白了。
鄭桂君見簡母露出心慌的樣子,心裡就愈發的得意了。
隻是臉上卻依舊面無表情,一副為我獨尊的樣子看著眾人。
她早就想要休了簡秀這個鄉下野婦了。
來到這裡,她便已經打聽到,她的孫子如今在軍中已是上將了。
且不說這個,就以他世子爺的身份,簡秀這個鄉野村婦也配不上她的孫兒。
何況,她的孫兒很快就可以再升為總將。
以前一直都升不上來,無非就是因為他身後沒有靠山。
但如今卻不一樣了,整個平遠侯府都將是他的靠山。
他若是再娶一個大將之女,就更是如虎添翼了。
這般想著,休簡秀更是迫不及待。
「你不準休我娘!」張飛蘭突然朝著鄭桂君惡狠狠的說道。
鄭桂君在這裡住了好幾日了,這還是張飛蘭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
很明顯,剛才的話她也聽懂了。
「對,爹不可能會休我娘的!」張飛玄與張飛奕也梗著脖子朝著鄭桂君怒懟道。
這幾日,他們對著鄭桂君的忍受已經到了極緻。
今日說什麼,也要懟上她幾句。
如果說聽到簡母幾人懟她,鄭桂君可能不好對他們動手。
但如果是張飛玄與張飛奕了,那又不一樣了。
她是他們的長輩,何況,她很看不慣他們這種頂撞長輩的性子。
在她眼裡,這種就忤逆,就是不孝。
在大順朝,忤逆長輩,不孝長輩,按律師是要被掌刑的。
這般想著,鄭桂君再看兄弟兩人之時,眼裡已蓄滿了怒意。
「你們可知道你們剛才在做什麼?」
「我知道,我爹不會休我娘的!」兄弟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說這話的時候,兩人眼神堅定。
「就是,四嬸那麼好,四叔肯定不會休四嬸的!」一直沒有開口的張飛墨也在一旁附和道。
這話一出,「啪」的一聲,鄭桂君的巴掌便甩在了他的臉上。
「你母親不會教你,老身來教,別人的家事,豈是你一個外人可以隨意插嘴的?」
這一巴掌,不止將張飛墨給打懵了。
就連眾人都許久沒有反應過來,還是王秀英率先反應過來。
將自己女兒張飛芳拉至一旁,連忙蹲下身子,將自己的兒子護在自己懷裡。
「飛墨,疼嗎?」
王秀英不問這話還好,這一問,張飛墨眼淚當下便流了下來。
「娘,孩兒不疼,但是孩兒不想再看到這個人,孩兒討厭她。」
一聽這話,鄭桂君就更來氣了。
正準備上前,結果卻被一旁的池子錦拉住了。
「祖母,你別這樣,他們不止是大嫂的親人,同樣也是大哥的親人呀!」
這話一出,倒還真的將鄭桂君勸住了。
她可以不管簡秀,但她做不到連她的孫子也不管。
轉頭,剛準備回房,結果卻看到飛玄與飛奕兩人站在自己腳邊。
同時收回剛才準備阻止自己的手勢。
見狀,鄭桂君就更來氣了。
「你們,你跟你,還有你,你們三人給我跪到祠......跪到後院去!我沒讓你們進來,你們誰也不準讓他們起來。」
「否則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鄭桂君指著張飛玄張飛奕還有張飛墨三人惡狠狠的說道。
隨後又朝著一旁的丫鬟小草繼續道:「你在一旁盯著他們!」
她原本以為,她這話說完,三人就會乖乖的跑到後院去。
不曾想,三人就跟沒有聽到她這話一樣。
一動不動的站在原來的位置,就這麼與她幹犟著。
這一次,鄭桂君也沒有與他們客氣。
直接就朝著她的丫鬟小桃吩咐道:「將鄭一鄭二喊進來!」
這一次過來,他也帶了幾個暗衛,身為侯太夫,身邊自然也有暗衛。
一旁的池子錦聽到這話,臉色都變了,連忙勸說道:「祖母......」
「你閉嘴!」話還沒說完,便已經被鄭桂君給打斷了。
無奈之下,池子錦又連忙朝著三人使眼色。
其意思是讓他們去後院那裡跪著,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祖母都打算讓暗衛進來,那肯定就是想要家法侍候了。
三人還這麼小,怎麼承受得起那些鞭刑呢?
還不如就先到外面跪著,待祖母氣消一些之時,她再為他們求情一番,說不定很快就進來了。
接收到池子錦眼神裡的示意,三人當下便垂頭喪氣的朝著後院裡走去。
見狀,王秀英與張春花幾人到底是心疼三人。
於是連忙從他們的卧房裡拿了幾件厚些的衣裳出來,披在三人身上說道:
「現在天氣慢慢變涼了,穿厚一些,省得著涼了!」
這話不止是叮囑,同樣也是說給鄭桂君聽。
原本以為鄭桂君聽到這話,多少會有些表示。
結果她不過是冷冷的「哼」了一聲,便在丫鬟小桃的攙扶下走進了卧房。
王秀英幾人卻不一樣了,望著外面的夜色,想著外面跪著的幾個孩子,滿臉的愁容。
特別是王秀英,想到剛才兒子說的那些話,心裡就更心疼了。
其實又豈止是他呢?他們又何嘗不想鄭桂君能夠儘快回去呢?
但是看她這個樣子,她若回京的話,勢必就會連帶著飛玄還有飛奕也一併回去。
到時她拿什麼來與簡秀交代?
她說過,會好好照顧他們兄妹三人的,結果如今呢?
這般想著,王秀英又連忙站起來,朝著鄭桂君的卧房走去。
自從她來這裡之後,她便自己住了一進,裡面除了她之外,已經有六七個丫鬟了。
今日她若不說,他們甚至不知道,她身邊還跟了這麼多的暗衛。
但是她的暗衛都在她那進院子裡,與他們住的這進院子還有好些距離。
隻是剛走到門口,便看到不遠處的張春花。
兩人相視一笑,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無奈。
米一與衛一兩人到張家村的時候,已經是亥時了。
拿出手裡的輿圖,米一食指直接指向其中某一處說道:
「這裡就是張宅了,別看這宅子建立在這裡村尾處,但裡面的高手可不少,想要綁架那兩個孩子,還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來這裡之前,他們便已經將整個張家村的地形都研究了一遍。
這才有了手裡的這張輿圖。
「今晚沒有月色,正是打探消息的好時機。」衛一連忙附和道。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如今張子軒與簡秀他們應該已經在攻鳳山縣了。
此時的衛一不知道,鳳山縣已經被張子軒他們攻破了。
「確實,你們兩個現在就去張宅裡打探一下,切記小心行事,千萬別露出什麼馬腳,這次,我們最好就智取!」
米一隨手指著衛一兩人說道。
這一次,他帶的人武功都很不錯,很適合這次的任務。
衛一淡淡的點了點頭,轉身便朝著張宅的方向走去。
接下來,米一又攤開輿圖細細的研究這張宅的結構。
包括在哪裡逃跑,在哪裡潛入進去......
他們這次都是喬裝打扮過,雖然面孔很生,但都是一副農家的裝扮。
哪怕是懷疑,也不能就對他們痛下殺手。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在距離張宅的位置也很近。
前後不過半個時辰,衛一便帶著那人回來了。
「怎樣怎樣?」一看到衛一,米一立刻著急起來。
也不怪他會這樣,看衛一臉上的喜色就知道,這次帶來的,肯定是好消息了。
果然......
一聽到米一的話,衛一頓時激動。
「這次連老天爺都在幫著我們,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什麼?」米一連忙問道。
「三人此時正跪在院子裡,而且沒人把守著!」
聽到這話,米一當下便激動道:「當真?」
「自然是真的,你看我樣子,像是假的嗎?」
「好好好......」米一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可見他有多激動了。
接著又繼續道:「那還等什麼?衛一,你馬上與我再走一趟,抓到人我們再從這裡逃!」
「是!」眾人齊刷刷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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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府。
張飛玄他們幾個已經在這裡跪了快半個時辰了。
「?」張飛墨看著張飛玄與張飛奕兄弟兩人說道。
「沒事,好在三嬸給了我們一件棉衣,否則的話......」
後面的話張飛奕沒再繼續,因為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已經變得哽咽起來了。
鄭桂君院子裡,王秀英與張春花還有簡母他們抵達那院子之時。
還沒進堂屋,便已經被丫鬟小桃給攔了來。
「老夫人她已經躺下了,你們暫時不宜叨擾。」小桃面無表情的說道。
在她眼裡,這些不過就是一些鄉下的無知婦人,她根本就不將他們放在眼裡。
要不是老夫人知道他們會過來,
「我們就是進去說兩句,這都不行了嗎?」王秀英忍不住開口道。
這個小桃她們自然也不陌生,這段時間隨著鄭桂君住在這宅子裡。
往日裡見到她們,不理不睬就算了,還趾高氣昂,看得就來氣。
「不行,我不是已經與你們說過了嗎?老夫人已經躺下了,豈是你們說見就能見的?」
「也不看看你們自己的窮酸樣,你們怕是不知道,往日裡在京城,有多少官家小姐來求見我們老夫人嗎?」
「哪怕是這樣,我們老夫人還要看心情才決定見不見,如果那日心情不好了,她想不見就不見!」
這一番話,差點沒將張春花她們氣吐血。
簡母更是,直接就想動手了。
隻是剛擼起手袖,便看到一旁的媳婦錢紅妹拉了拉自己。
接著往她的身後的揚了揚頭,「娘,子錦來了!」
聽到這話,簡母又立刻轉過身子,一臉期盼的看著池子錦。
「伯母別擔心,我會與祖母好好說的!」
這話之後,池子錦當下便看向小桃,「讓開!」
這是池子錦第一次用如此的語氣對下人說話,一時之間,連王秀英都被她的樣子唬住了。
不愧是侯府千金呀,這氣勢著實不一樣。
「大小姐,老夫人說過,誰都不能進去的!」小桃依舊面無表情的說道。
隻是相較於王秀英他們,倒是少了那股趾高氣昂的氣勢了。
「你可知道,你在與誰說話?」池子錦眯著雙眼問道。
這一刻,站在她身邊的容志鶴都傻眼了。
真沒想到,她還會有這樣的一面呀。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是老夫人身邊的......啊......」
「啪......」
話還沒說完,池子錦便朝著小桃的臉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那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十分的清晰。
「大小姐,你......」
「這一巴掌是教你要分得主次,誰是主,誰是次,看你的樣子,你還分不清,你先前在這張宅如何我尚且不計較。」
「但在我池子錦面前,你就得按照我池子錦的規矩來,區區一個丫鬟,竟然敢踩在我頭上了,我平遠侯府還輪不到你一個下人作主!」
「我堂堂平遠侯嫡出小姐,哪怕是在府裡,見到我你也得尊稱一聲小姐,我看你是不是忘記我可以隨時將你發賣了?」
這話一出,小桃頓時驚慌了。
連忙朝著池子錦跪了下來,「大小姐,我錯了,我不該這樣,求你不要發賣我,我......」
「怎麼?現在還要攔著我嗎?」池子錦懶得理會她,直接就打斷她的話問道。
「不敢,小桃再也不敢了。」小桃連忙說道。
聽到這話,池子錦這才勾了勾自己的唇角。
朝著一旁的王秀英她們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幾人進去。
堂屋裡,鄭桂君根本就沒有睡,她此時正老神在在觀賞著院子裡的花。
對於三人跪在那裡,要說不心疼那都是假的。
張飛墨還好,與自己沒有血緣關係。
飛玄與飛奕可是自己的親孫子,怎能不心疼呢?
隻是他們這種粗鄙不堪的性子,確實也需要好好的調教一番才行。
此時院口處的聲音她自然也是聽到了。
但也僅僅隻是聽到聲音,至於她們到底說了些什麼,就聽不清楚了。
她就是要讓她們知道,她堂堂一品誥命夫人,不是她們想要見便能見的。
她更要讓她們知道,哪怕她身邊的一個丫鬟,也都比他們身份尊貴。
「祖母!」
正得意之際,結果卻聽到池子錦的聲音從她的側後方傳了過來。
轉過身子一看,不止池子錦,就連王秀英還有張春花他們一行人也都來了。
「你們怎麼進來了?」
「瞧祖母你這話說的,門口就在那裡,我們怎麼就不能進來了呀?」池子錦笑眯眯的說道。
見狀,鄭桂君也隻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並未言語。
她算是明白了,這張宅在這張家村是有點模樣,也有幾個像樣的護院。
但與她身邊的暗衛比起來,根本就不值一談。
何況,池子錦還是自己的親孫女,她身邊的暗衛又怎會對自己下手呢?
這般想著,她才會如此淡定了。
另一邊,米一此時正帶著四人趴在院牆上面。
不得不說,這確實是老天給他們的大好機會。
這般想著,米一又朝著衛一輕輕的揚了揚頭,示意他們行動。
「五哥、。」
張飛蘭與張飛芳趁著小草去了小解,連忙朝著張飛玄他們說道。
就連一旁的周樹丫也忍不住心疼起來。
如今的天氣愈發的冷了,再這麼下去的話,他們要不生病才怪。
看著幾人吃下那些吃食,周樹丫又連忙將手裡的水遞了過去。
「口乾了吧!快喝了,我們也要回去了,否則小草回來看到我們就麻煩了。」
周樹丫連忙朝著三人說道。
她可不想,他們三人再被鄭桂君加罰。
圍牆上面,一身黑色勁裝的米一他們,很好的將自己融入了夜色當中。
米一沒有開口,待張飛蘭他們幾人離開之後,當下便朝著衛一揚了揚頭。
示意他們一起將迷煙拿出來。
衛一會意,朝著米一點了點頭,這才迅速的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迷煙,朝著院子裡吹了過去。
因為不是封閉的空間,衛一他們幾人就不止準備了一根。
吹出去,好一會,三人再加上小草這才暈了過去。
見狀,衛一連忙朝著身後的侍衛揚了揚自己的手。
身後的人會意,輕手輕腳的跳了下去,彎著身子走到三人面前,就這麼將三人裝了起來。
前後不到半刻鐘的時間,張飛墨他們三人便被抱出了院子。
此時已快到子時了(晚上十一點至淩晨一點),院子裡一片寧靜。
還是周樹丫不放心三人,趁著張飛蘭與張飛芳兩人睡著之後,打算再來看下兄弟三人。
此時距離米一他們離開也不過才半刻鐘。
當看到躺在地下的小草時,頓時嚇了一跳。
再看到院子四周,哪裡還有他們兄弟三人的影子。
周樹丫連忙上前,輕輕推了推小草,著急的喊道:「小草?小草?」
喊了好一會,小草這才悠悠的醒來。
看到眼前的周樹丫還愣了一會,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躺在地上。
「我這是怎麼啦?」小草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問道。
「這話難道不是應該我問你嗎?」周樹丫反問道。
小草沒理會周樹丫的陰陽怪氣,而是如周樹丫一樣,四周看了一下院子。
同樣沒有發現他們兄弟三人,「人呢?」
「我還想問你呢?人呢?人去哪裡了?」周樹丫沉聲問道。
聽到這話,小草並沒有慌張。
反倒是看向周樹丫,諷意十足的說道:
「我還想問你們呢?這人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故意的對不對?」
「故意什麼?」周樹丫一頭霧水。
「故意把我迷暈,就是想讓他們三人進屋休息對不對?果然好心機呀,也難為你們這般為他們三人著想,竟然敢打這樣的主意。」
「一會看到老夫人,我定如實稟報老夫人,看她如何懲罰你們。」
這話說完,小草也不給周樹丫辯駁的機會。
直接就站了起來,疾步朝著鄭桂君的院子裡走去。
鄭桂君院子。
小草趕過去的時候,她正往院子外面走來。
「要不是看在你的臉面上,我定要讓他們再跪上半個時辰,看他們下次還敢不敢再頂撞長輩了。」
一邊往外面走,一邊朝著池子錦得意的說道。
在她看來,她確實是就是因為池子錦的原因才會再次出來。
否則的話,她大可以讓丫鬟直接出來。
「老夫人!」一看到鄭桂君,小草便連忙上前,恭敬的行了個禮問道。
「何事?」鄭桂君慢條斯理的問道。
「回老夫人,小世孫他們三人貪玩,用迷煙將奴婢迷昏之後,又......」
「你說什麼?他們......他們這是膽大包天了?」小草話還沒說完,便被鄭桂君打斷了。
小草話還沒說完,便已經被鄭桂君打斷了。
「祖母,這不可能的,飛墨他們兄弟幾個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池子錦連忙在一旁說道。
「對對對,他們兄弟三人向來乖巧,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一旁的王秀英也連忙附和道。
這話說完,王秀英自己都已經緊張起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想到這裡,王秀英又看向簡母,猶豫的問道「會不會出事了?」
這話一出,簡母心裡頓時「咯噔」一聲,想也沒想,便朝著他們的院子裡走去。
而鄭桂君卻依舊老神在在的站在那裡,「他們能出什麼事?說到底,不就是想跪嗎?」
「此等頑劣童子,怎配當我平遠侯府的小世孫?果然,鄉下長大就是鄉下長大,一股子鄉野氣息,完全登不上大雅之堂。」
隨著越往後說,臉上的怒意便愈發的明顯。
說這話的時候,還習慣性的將拐杖狠狠的敲在地面上。
身後跟過來的周樹丫聽到的就是這樣的話。
有心想要反駁兩句話,結果卻又聽到鄭桂君的聲音了。
「小桃,快扶我去他們的卧房裡看看,我倒要看看,他們是如何狡辯的?」
「是,老夫人!」小桃恭敬的說道。
然而一旁的池子錦卻不是這樣想的,連忙朝著丫鬟小菊吩咐道:
「傳我命令,立刻讓錦一他們去查查,看看他們三人去了哪裡?」
此時的錦一已經發現不對勁了。
她不知道他們三人會發生什麼事,但嫂子將她的孩子交給自己。
如果出什麼事,她就是賠上自己的性命也彌補不了。
「不準去!」鄭桂君直接阻止道。
這話一說,小菊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隻是大小姐的貼身丫鬟,鄭桂君又是大小姐的長輩。
一旦為難起自己來,身為下人的自己能怎麼辦?
「祖母,你何必為難小菊呢?」池子錦無奈的說道。
接著又朝著小菊說道:「去吧!」
眾人原本以為,池子錦都這麼說了,鄭桂君應該不會再過多的為難。
不曾想......
「我說過不準去就不準去!」鄭桂君再次開口道。
說這話的時候,雙眼緊緊的盯著池子錦。
一時之間,池子錦還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但王秀英與張春花她們卻不一樣了,她們了解三個孩子,知道三人定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娘,三舅母,快去看看吧,我剛才還四周看了看,發現不遠處真的有迷煙筒。」周樹丫著急的說道。
迷煙筒這種東西,以前四舅母在的時候,便教過他們。
所以,他們自己也會。
何況,在縣城裡,他們也學到了許多這種往日裡不常見的東西。
聽到周樹丫的話,眾人皆驚慌了。
就連鄭桂君也都意識到事情可能不是她想的那般簡單了。
于于匆匆忙忙的朝著他們的院子裡走去。
隻是當眾人走到兄弟幾人的卧房,看到裡面空無一人時,當下就慌張起來了。
此時已經夜裡的子時。
「張六他們呢?」王秀英突然開口問道。
「他們這兩日都在作坊那邊看守著,你忘了?」一旁的張春花無奈的說道。
這兩日作坊剛趕出一大批貨,是準要運往京城。
這批貨都是用珍珠粉製作而成,其價值就不說了。
要是丟了,後果就不堪設想,損失多也就算了,還會因此而產生什麼違約金之類的。
何況,他們張家村這裡向來安全,從來就沒有聽說過人販子一事。
誰曾想......
「那現在......現在該怎麼辦?」聽到張春花他們的話,一旁的簡母著急的問道。
問這話的時候,還狠狠的瞪了鄭桂君一眼。
其眼神不言而喻。
在她眼裡,如果不是因為她,她的外孫又怎會丟失呢?
然而,鄭桂君又怎麼可能受這種氣呢?
在看到簡母這樣的眼神之後,當下便質問道:
「你可知道,你剛才雙眼瞪的是誰?你信不信我將你雙眼挖出來?」
這話一出,還真的將簡母的怒意點到了極緻。
於是想也沒想的說道:「挖我的雙眼......」
「娘,你們都別吵了,有這閑功夫在這裡吵,還不如想想辦法,看下怎麼找到飛玄他們!」
錢紅妹見兩人又要吵起來了,連忙朝著簡母說道。
鄭桂君那裡她是不敢說,但自己婆母這裡,勸上兩句還是可以的。
聽到錢紅妹的話,簡母這才有岔岔。
「小黃,快去,去作坊那裡將張六他們找回來!」
池子錦與容志鶴兩人同樣,直接就將身邊的暗衛派了出去。
「小青,你跑一趟縣城,去找縣令大人,將這裡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他,讓他幫忙找一下。」
反應過來的池子錦同樣也著急起來。
「大驚小怪!」鄭桂君冷哼一聲。
這一次,就連池子錦也沒有站在她這邊。
「祖母,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他們兄弟三人要是出什麼事的話,你拿什麼與大哥還有嫂子交代?還有父親那裡。」
「父親先前在這裡住下之時,早已與飛玄他們培養出非一般的感情,你可有想過,一旦他們三人出什麼事的話,會造成什麼後果?」
「那是你的親曾孫,你盼了幾十年的親曾孫,還有孫子,難道你想他們下半輩都痛恨你嗎?」
這些話一出,鄭桂君頓時一個激靈。
隻是反應過來之後,又覺得池子錦在誇大其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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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米一與衛一從張家村出來之時,便馬不停蹄的朝著軍營的方向走去。
「想不到這一趟會如此順利。」衛一很是感慨的說道。
「話別說得太早,我們之所以會這麼順利,那是因為張宅的那幾個護院不在這裡守著,否則的話,我們不會如此順利。」
「何況,除了這幾個護院,還有不少的暗衛在一旁,說到底,還是我們運氣好。」
米一如實的說道。
這話說完之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又繼續道:
「不過我們也要儘快,待他們反應過來之後追上來,我們還真的未必就是他們的對手。」
這話說完之後,米一手裡的馬鞭又狠狠的甩在馬背上。
張飛墨是第一個醒來的,可以說,他是被晃醒的。
醒來的第一感覺便是頭暈腦漲,忍不住晃了晃自己的腦袋。
眼前的景物也慢慢的清晰起來。
看著陌生的環境,他第一時間想的便是鄭桂君又有新的招數來懲罰他們了。
隨著腦子愈發的清晰起來,再聽著他們說話的聲音。
張飛墨已經大概知道,這根本就不是鄭桂君所為。
他應該是遇上人販子了。
他記得當初他們是三人一起被罰,都同時跪在院子裡。
接著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醒來就出現在這裡。
那是不是意味著......
想到這裡,張飛墨又連忙側頭往旁邊看去。
果然,一眼便看到在一旁閉著雙眼的飛玄與飛奕兩人。
兩人還沒曬來,不過看這樣子,應該也快了。
果然,他的這種想法剛冒出來,便看到張飛玄也迷迷糊糊的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噓......」
見他想要開口,張飛墨連忙將自己的食指豎起來放入嘴巴前面。
示意他不要開口說話。
這個動作也是四嬸先前教他們,他到現在都一直記得。
他不知道此時他們到底是不是遇上了人販子,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就是了。
此時的他們做夢都沒有想過,抓他們的人竟然會是突厥韃子。
更沒有想過,抓他們的理由就是為了威脅他們遠在邊疆的爹娘。
在他們看來,戰爭就是戰爭,從來就不涉及敵方的妻兒。
這是雙方交戰時所公認的事情。
他們是想爹娘,但從來就沒想,要用這樣的方法來與他們見面。
不敢想象,一旦他們的威脅成功了,他們的爹娘會面臨什麼處境。
張飛玄醒來沒一會,張飛奕也跟著醒了過來。
「五哥,六哥,現在我們應該怎麼做?」張飛奕年紀最小,此時也有點慌張了。
長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
「先別急,我們先看看前面的情況!」張飛玄輕聲說道。
隨後又悄悄的將頭探了出去,打算看看外面是什麼情況。
隻是他這頭剛往外面看,便聽到他們說什麼大將軍。
聽到這話,準備參加童生考的張子玄還有什麼不明白呢?
頓時臉色蒼白的坐回了自己剛才的位置。
「怎樣怎樣?是不是人販子?」張飛墨連忙問道。
張飛奕同樣,一臉期盼的看著他。
此時的兩人都無比希望,希望這些都是鄭桂君對他們的懲罰。
因為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們至少不會有性命危險。
但如今這種情況,再看張飛玄的臉色,兩人還有什麼不明白呢?
三人當中,張飛墨年齡最大,此時的他也最為冷靜。
他很清楚,他不能慌,他若慌了,張飛玄與張飛奕就更慌了。
特別是張飛奕,他最小,哪怕有他們陪著,遇到這樣的事情應該都會害怕。
在了解完這事之後,腦子裡已經開始有計劃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們應該就是要帶我們去邊疆,拿我們三人來威脅四叔與四嬸。這裡離邊疆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他們肯定也會住客棧的,到時我們......」
後面的話,張飛墨沒再繼續,因為他相信,他們兄弟兩人會明白。
他們並非書獃子,手腳功夫也不差。
簡秀在培養他們斷文識字之時,對於他們的身子也一併培養了。
不止讓他們每日跑步,慢慢基礎穩定了,每日也都會學著耍些手腳功夫。
都爆更成這樣了,你們發財的手指也不點個小愛心嗎?下次我就沒動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