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就算是考中了，那還得要考舉人。
那又是一筆大開支。
隻是考中了卻又不一樣了，家裡的地都可以掛靠在他那裡，稅賦那些就可以免了。
再加上秀才衙門還有一些補貼。
最重要的是，能夠光宗耀祖呀。
這般想著，到時他考舉人的時候，他哪怕是賣地，那也要供著他去了。
如此一來，簡秀作坊的活計，他就更需要了。
隻是看著從馬車上走下來的人，張老頭當下便傻愣住了。
「縣令......大......大人？」張老頭結結巴巴的喊道。
不是他想要結巴，而是莫山瑞留給他的印象就足以讓他結巴了。
「嗯，你是張大山？」
「是是是，草民正是張大山。」張老頭恭敬的回道。
「不用慌張，今日本官過來，隻是有一點小事想要問你們，進來吧！」
說罷，便率先朝著院子裡走去。
隻是剛進院子，看到裡面的環境時，便皺起了眉頭。
不止莫山瑞，跟在他身後的簡秀同樣。
昨天晚上來的時候還沒發現，今日過來，這哪裡是能用『亂』字來形容的？
這根本就無從下腳了，跟個亂葬崗似的。
想想，以前原身還在這裡的時候，這些活計都是她們四房的人在乾的。
這如今倒好，直接就亂成一鍋粥了。
這也就算了，那豬更是連關都懶得關，整個院子四處跑。
院子裡滿院子都是豬糞，那味道，還真的是一言難盡呀。
如今也已經過了開春了，這豬就跟沒長似的，瘦得跟個皮包骨似的。
這一看就知道，吃一頓餓三頓的樣子。
這樣的豬，別說養一年了，就是養三年，也長不起來。
張老頭彷彿也看出了莫山瑞的尷尬之處，當著他的面便朝著老劉氏喝斥道：
「你看看你，這乾的都是些什麼事？家中如此淩亂，你也不知道收拾收拾？」
有外人在，老劉氏自然很會做人，也會給張老頭留幾分薄面。
連忙應道：「縣令大人，不好意思，我這馬上收拾一下，你先坐......」
這說到坐才發現，院子裡連一張像樣的凳子都沒有。
連站的位置都沒有了，更何況坐？
聞著這院子裡古怪氣味，再看著這滿地豬糞的地，莫山瑞就更不想耽擱了。
於是淡淡的問道：「堂屋在哪嚅？我們進堂屋再說吧！還有你們兩人都一起進來，本官有點事情想要問你們。」
說這話的時候，腳下的步伐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進去了。
聽到這話，張老頭與老劉氏哪裡敢說不，連忙點頭答應，急沖沖的朝著堂屋裡走去。
「縣令大人，這間，這間就是堂屋了。」
見狀，莫山瑞也隻是很輕微的點了點頭，這才朝著他們所謂的堂屋裡走去了。
隻是在進去堂屋裡看到裡面的情況時，頓時就傻眼了。
這與外面院子裡的區別就在於，堂屋裡沒有豬糞而已。
也罷也罷，總比站在院子裡問要強得多。
張老頭與老劉氏見狀，也很是尷尬。
他們怎麼知道縣令大人會突然上門呢？
要知道的話，定會第一時間就收拾這院子以及堂屋的呀。
簡秀更是，冷冷的看著這一切，沒有開口。
想到原身以前在這院子裡做牛做馬，她就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
這要早點分家，不就啥事都沒有嗎？
當然，依著原身那樣的性子，凈身出戶的她分出來，應該也活不了幾日就是了。
張老頭與老劉氏在看到簡秀時，心裡猜測應該是與作坊的事情有關了。
否則的話，他們還真的不知道，能有什麼事情，會將縣令大人吹來這裡。
想到這裡，兩人頓時互望一眼，接著便同時朝著莫山瑞跪了下來，訴苦道：
「縣令大人明察呀，她的作坊請人，我們不過就是排隊去試工，天地可鑒，並未鬧事呀......」
莫山瑞：「......」
簡秀：「......」
所謂的不打自招，說的可不就是這兩人嗎？
不過簡秀也沒開口，就這麼習慣性的雙手環兇看著兩人。
她倒要看看，他們這狗嘴裡還能吞什麼象牙來。
「縣令大人，我們昨日不過就是......」
「行了行了，本官今日過來並非是追究昨日一事！」莫山瑞直接打斷了兩人。
他現在隻想逃離這屋子，不想聞這屋子裡的古怪氣味。
其他什麼別的事情，根本就不想管了。
要不是這件事情暫時需要保密，他根本就不會在這裡問他們。
「啊？那不知道......縣令大人今日過來是為何事？」張老頭忍不住開口問道。
問完之後，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說錯什麼話了。
「你們不用緊張，本官今日來，也隻是想要問下二十年前的事情。」
在莫山瑞說這話的時候，簡秀的雙眼就沒離開過張老頭與老劉氏。
人的語言會撒謊，但雙眼不會。
她倒是看下，兩人會如何回答莫山瑞的這個問題。
果然，在聽到莫山瑞的話之後，老劉氏下當的朝著張老頭側頭望去。
這種下意識的動作，落在簡秀與莫山瑞那裡，那就是不知所措的行為了。
不止老劉氏這樣，就連張老頭也同樣吃驚。
不過很快又鎮定住了，朝著莫山瑞說道：
「不知道縣令大人說的二十年前的事，指的是什麼事呢？」
「張子軒！」莫山瑞言簡意賅道。
在這裡每一個時刻，他都在極力的忍著那股噁心感。
能不想快些處理完嗎？
「他......他是我家老四，不是已經分......」
「你確定他是你家老四？」張老頭話還沒說完，便被一旁的莫山瑞打斷了。
說這話的時候，莫山瑞的語氣裡，已經明顯的帶了怒意。
見狀，簡秀很是適宜的開口道：
「別說我沒提醒你們，看到你們曾是我公爹婆母的份上，我便好心告訴你們。縣令大人在來這裡之前，已經去找過我了，也問過我許多關於子軒的事情。」
「問完我之後，這才來問你們，我呢，對大人那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