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發生太多事了,而且這些事都是見不得人的事。
他可不想將這些事鬧到裡正的耳邊。
當初四房的人到底也是斷親了的,他們這如今又去村尾那裡拿東西,到底是不佔理。
陳四喜自己也知道,剛才差點就說漏嘴了。
於是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副不再開口的樣子。
聽到張老頭這話,張文遠有心想要再說兩句,終究是沒開口。
他雖然是裡正,但這也是人家的家務事。
他也不宜過多的插手。
於是,很快,張老頭與張子富兩人手裡便多了一張斷親書了。
看著手裡的斷親書,張子富依舊是不敢相信。
因為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要順利許多。
「我們走吧!」王秀英淡淡的說道。
她現在很想知道,張子富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他的腿會這麼腫?
還有,他剛才為什麼不讓自己再繼續說下去呢?
聽到自家妹妹的話,王大石與王二石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這到底是妹妹自己的事。
何況,她的最終目的到底是有了。
「五頭,大丫,我們走吧!」王秀英朝著自己的一對兒子說道。
再看自己的這一對兒女,因為剛才的事,此時眼眶已經紅了。
隻是哪怕是哭,他們也不敢哭出聲音了。
「娘,我們今日是要去外婆家那裡住嗎?」
臨出院子前,大丫朝著王秀英開口問道。
這次幾人出去,並沒有真的去人和堂。
而是朝著村尾的方向走去。
「子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路上,王秀英忍不住問道。
「一會到了村尾,我再與你細說!」張子富笑眯眯的說道。
此時的天色已經很晚了,張子富也沒再讓兩人擡著走路了。
直接就下地,大搖大擺的走起路來了.
「你這.......你這.......」王秀英指著張子富的雙腿不可置信的問道。
「這一切呀,都得要感謝四弟妹了!」
「你知道嗎?剛才可把我給嚇死了。」說這話的時候,王秀英已經哭了起來。
剛才在老宅的時候,她以為張子富的腿真的斷了。
想著凈身出來的他們,又要去哪裡籌這銀子來給他治療雙腿。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她已經後悔自己提出分家一事。
這要是不分家,她的這一對兒女還能有吃食填飽肚子。
而她也不過就是辛苦一點而已。
總比她這看不到盼頭的日子來得要強一些。
「真的嚇到了?」張子富朝著王秀英心疼的問道。
「嗯,有一點!」
一旁的王大石與王二石見這家也分了,再加上天色也已經很晚了。
兩人也沒再跟著去村尾,這才離開了張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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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尾。
「娘,爹好像醒了?」張飛玄激動的聲音傳來。
此時的簡秀還在收拾屋子裡的破罐子。
她今晚必須要將這裡收拾好,因為明日她還要跑一趟衙門。
老宅裡的那幫人心裡在打什麼主意,她大概也知道。
他們不就是覺得自己沒那個膽量殺這對母子嗎?
沒錯,他們猜對了,她是沒膽。
但是,她可以送這對母子進內獄。
此時聽到飛玄的聲音,當下便停下了自己手裡的動作,朝著張子軒這邊走來。
果然,剛靠近,便看到張子軒緩緩的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子軒,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簡秀連忙問道。
想不到,可可給的葯會這麼厲害。
不過就是餵了幾口而已,性命就保住了。
這還不止,還能恢復這麼快。
這樣的藥效,說是靈丹妙藥也不為過呀。
「我......咳......」張子軒剛想要開口,便咳了幾聲。
這一咳,瞬間就扯到他身上的傷口了。
「飛玄,快快快,給爹倒點水過來!」簡秀連忙朝著一旁的張飛玄說道。
在簡秀說這話的時候,張飛玄已經朝著案桌上的水罐那裡跑去了。
「娘,快快快,水來了。」張飛玄著急的說道。
直到幾口水喝下去之後,張子軒這才感覺好一點了。
小心翼翼的扶他躺下,張子軒這才看向圍著自己簡秀與自己的三個子女。
剛剛睜開雙眼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倒是沒想到,原來自己還活著。
「秀兒......」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你放心,你沒死,你還活著,有我在,你死不了。」簡秀打斷張子軒的話說道。
聽到這話,張子軒這才微微的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苦笑。
「你身上可有哪裡不舒服?」簡秀再次開口問道。
聽到簡秀的話,張子軒下意識的就想要搖頭。
隻是轉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猛的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向簡秀。
「秀兒,我這腿......」
「有知覺嗎?」
「有有有......我這腿有知覺,我明顯感覺到了痛意,有知覺,有知覺,真的有知覺了。」
張子軒激動的說道。
這麼些年,他這還是第一次發現,原來腳痛可以令他這麼高興。
原來腿有知覺,是一件這麼美好的事情。
「嗯,可可借給我的藥水,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七日你便可以下床了,到時你就可以如正常人一樣自由行走了。」
「真的?秀兒,你說的是真的嗎?」張子軒不可置信的問道。
「自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秀兒......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這輩子可能就......不對,我可能就沒有這輩子了。」張子軒苦笑道。
「這難道不是我應該做的嗎?」
聽到這話,張子軒輕輕的「嗯」了一聲。
他這聲音說得很小,但是此時他卻在心裡默默的做了一個決定。
他們幾人是他這輩子想要保護的人,他想要保護他們,那他就必須要強大起來。
以前,他沒有了雙腿,所以他不敢想。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的雙腿可以恢復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