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家的檔口在九龍塘的一家歌舞廳，除此之外，還有一家典當行。
別看店不多，實際上廖家賺錢的是「豬仔」買賣，跟大馬那邊關係非同一般。
顧蘊寧此時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粗布旗袍，袖口磨得起毛，長發挽起，像極了落魄中年婦女。
她先是去了典當行。
典當行門面不大，隻有一個老師父在前坐鎮，但顧蘊寧卻看到裡面門簾後似有人走過。
顧蘊寧是原本隻想拿一個小戒指做引子，現在卻改變了主意，從兜裡摸出一個四克拉的火油鑽戒指。
滬上人稱完美鑽石為火油鑽，顧蘊寧的這枚戒指火光極好，剛一拿出來就吸引了老師父的注意。
「女士，你這戒指要當嗎？我們廖氏的價格最為公道，保證不會讓你吃虧的。」
老師父說話強滬上腔調極重。
顧蘊寧故作猶豫，「這戒指能當多少？」
「那我要仔細查看過才知道。」老師父伸手，顧蘊寧卻做出一副不太放心的模樣。「你該不會偷我的戒指吧？」
老師父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顧蘊寧。
這女人獨自出門，又攜帶重寶，雖然看起來老了點，但三十歲的年紀還能生孩子。
不錯的貨品。
他當下信誓旦旦道：
「當然不會，我們廖氏是很有信譽的。要不，你進店裡看著，總不會出問題。」
「那好吧。」顧蘊寧像是什麼都沒察覺，絲毫沒有防備地進了屋。
老師父起身關上門，沖後面喊道：
「阿旺，給這位女士大杯茶，大客戶，要好茶！」
「哎！」
後面應了一聲，很快，就有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掀開簾子出來，將手中的茶杯放在顧蘊寧面前。「阿姐，吃茶！」
少年長相清秀，燦爛一笑，讓人升不起絲毫防備。
但顧蘊寧卻能聞出來，這茶中下了葯。
「謝謝阿弟。」
顧蘊寧拿起茶杯喝茶，實際上將茶水都轉移到空間中。
少年見她喝了，笑容更燦爛，故作關心地詢問道：「阿姐，你怎麼自己出來，家裡人沒陪你？」
「阿姐這麼好看，要我是捨不得阿姐一個人的……」
阿旺小小年紀，卻是個綠茶，能不動聲色將人的信息套走。
如果是有背景的人，他們自然不敢過分，最多睡一覺，東西換了，放人走。
普通人，那就是有來無回。
人財兩失。
說話間，顧蘊寧迷迷糊糊的趴在桌上。
「阿姐？」
阿旺推了推她，見沒反應臉上的笑驟然一收，「哥，幹活啦！」
後屋一下子竄出來七個皮膚黝黑的壯漢，他們急切地問。
「陳叔，這火油鑽價值多少錢？」
「起碼三萬！」陳叔得意洋洋。
「三萬！？」
他們在村裡，一個月累死累活賺不到十塊錢。
可這一下，除掉交上去的兩萬，剩下的陳叔兩千，他們每個人還能分一千還多。
在村裡的時候，一個月累死累活賺不了十塊錢，在這裡一天都能賺十年的錢！
陳樹沖阿旺使了個眼色。
阿旺立馬道：「跟著二哥和三哥幹好吧？但其實這還不是最賺錢的買賣。」
他故意賣了個關子，頓時把這些剛來香江沒多久的漢子勾的心癢癢的。
「是什麼？」
阿旺一指顧蘊寧。
「當然是賣豬仔！像這個，三十歲左右，但還能生，就能值不少錢。好珠寶一個月才遇到幾次，人卻滿大街都是！」他小小年紀，語氣卻是對生命的漠視。
「這……」
幾個壯漢都猶豫。
賣人！
那不是犯罪嗎？
陳樹對他們的反應毫不意外。
五溝村都來了好幾批人，剛開始都老實巴交，現在拿著斧頭砍人都不帶怕的。
男人需要激發血性！
「女人就在這裡，你們隨便做什麼都行……」他蒼老的聲音像是帶著某種蠱惑，讓人心底慾望的種子生根發芽。
任由他們為所欲為的女人……
當下就有男人脫褲子，其他人見狀都著急，想拔得頭籌。
「我先來！」
「我先！」
幾人你推我搡，陳叔不禁笑了，可很快，他便覺得腿軟，下一秒便暈死過去。
「砰！」
「砰砰！」
連同阿旺在內的幾個人接二連三地摔在地上。
顧蘊寧這才起身，看著幾個已經脫了褲子的男人，她毫不客氣，擡腳就踩！
「噗噗噗」的聲音不絕於耳。
外面早已埋伏的成應下意識夾緊雙腿。
他保證以後再也不逗顧蘊寧這個「破蛋專家」！
惹不起！
「老弟，媳婦兒這麼兇悍，你真的不怕嗎？」
他看向陸凜，充滿好奇。
陸凜奇怪看他一眼，「我媳婦兒不知道多寶貝我，我怕什麼？」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得意？
成應不樂意了，當下就顯擺：
「我媳婦兒對我也可好了，一離開我就想得要命！」
劉倩醫生明顯是那種責任心極高的女性，說她熱愛工作，陸凜信。
粘男人？
陸凜隻有「呵呵」。
成應正要炸毛，門卻被打開。
顧蘊寧道：「這個小孩兒別看年紀小，卻是老油條，應該知道不少內幕。但這老頭才是主事！分開審問，互相印證一下，解藥在這兒。」
看到顧蘊寧，成應就慫了。
「行，交給我！」
成應雖受傷，但他審訊人的手段卻沒有落下。
把阿旺和陳叔挨個弄醒，成應主理，陸凜輔助，沒用二十分鐘便拿到他們想要的結果。
顧蘊寧則把店內搜刮完。
錢有八萬多，金銀珠寶不少，但價值特別高的沒有，想來這邊收了有價值的貨就直接送走了，但聊勝於無。
算下來這些東西也有十幾萬。
廖家在香江真是賺了不少。
正想著，顧蘊寧卻見成應表情難看地出來。
「怎麼了？」
陸凜道：「廖家搭上了吳家，倉庫和碼頭用的都是吳家的，關係密切。」
成應咂咂嘴：
「吳家在香江的勢力龐大，就算是國內也不會直接跟吳家對上。」
廖家人不死，那販賣人口這條路肯定還會再開。
到時候不知道多少老百姓受害！
成應發了狠：「大不了，廖家幫的核心人物直接擊斃，然後我們立馬回國！」
顧蘊寧皺了眉。
吳家今天給那麼多東西，還有兩套大屋，分明就是買斷恩情的意思。
要是湊上去要人，恐怕也未必能成，反而將成應他們暴露。
雖然吳家愛國，可廖家人卻能幫他們賺錢……
愛國還是愛錢？
顧蘊寧不想去賭人性，那就隻有一條路可以走。
「直接殺……」
話音未落，外面卻傳來敲門聲。
三人都戒備起來，卻聽到一個風風火火的聲音響起：
「妹妹，開門呀，人我給你送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