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落座，顧蘊寧跟鬆綁的李岩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畢竟剛剛還是一個綁人，一個被綁……
「李秘書，你出現的真不是時候，大晚上的，我以為你是壞人。」
顧蘊寧一臉無辜。
她剛埋了倆人，李岩就來了，怎麼讓人不懷疑？
「我等了你一下午……」
顧蘊寧擺擺手，「這不重要，先說說陸凜受傷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岩委屈。
但想起自己嘴快沒瞞住顧蘊寧，他期盼道：「如果我說陸團長沒事，是我胡說八道，你信嗎？」
「不信！」
李岩：「……」
「先告訴我，是誰說陸凜受重傷的？」
別人不知道，顧蘊寧卻很清楚，是陸凜長時間喝空間水，身體素質得到了極大加強，他想走，沒人攔得住。
更別說陸凜身上還有並蒂蓮和靈泉水。
除非直接斷氣，陸凜絕不會有事。而程家要用陸凜威脅她拿出靈藥，就不會直接殺人。
見她這麼冷靜，李岩訝然：
「顧同志，你不擔心？」
「我很擔心我的丈夫，但我懷疑消息的真實性。」顧蘊寧看了李岩一眼。「當然，我也懷疑李秘書你告訴我這些的目的。」
李岩急忙解釋：
「不可能是假的。自從知道程家人針對顧家，孫老就安排了人進程家，我就是覺得孫老一輩子孤苦伶仃，到了最後也沒認成外孫很可憐，才去找你的！我真的不是壞人！」
看他急得快哭了不似偽裝，顧蘊寧終於有些相信了些許。
「你說孫老是阿凜外公？」
「對！」
「證據呢！」
李岩氣鼓鼓起身：「我去拿。」
他被懷疑沒關係，孫老被懷疑不行。
很快，李岩從房間出來，手中捧著個大木盒。
打開後裡面卻是一些小孩的衣服，兩個牛皮筆記本，還有一些照片。
最上面的一張照片是跟陸凜有五分像的年輕男人，他穿著馬褂，一手攬著一個非常漂亮的外國女人，另一隻手抱著紮著朝天辮的女嬰。
照片已泛黃，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女嬰大眼睛，高鼻樑，左邊眼尾上方有一塊硬幣大小的黑色胎記。
「婆婆？」
陸凜母親這個位置就有一塊胎記！
顧蘊寧把照片翻過來，就見其上雋永字跡寫著：「吾與愛妻凱瑟琳於女少英周歲紀念。」
顧蘊寧對孫老的字跡很熟，照片上的字比此時更飄逸幾分，但確實是孫老的字。
而其他的照片多是孫少英的。
從年幼到成年，時間跨度極大，還都是偷拍。
可每一張都被細心收藏，還用油紙隔開，防止老化黏連。
這樣的細緻用心，讓人無法再懷疑孫老的身份。
原來很多想不明白的疑點都有了答案。
難怪孫老教她醫術，卻不讓叫師父；難怪孫老這些年一直對陸凜很好；難怪孫老要找人演那麼蹩腳的戲，也要把房子過戶給她，還要帶她挖寶藏……
「那個李強是？」
「我哥！」
得！
破案了。
那天老爺子心心念念帶她挖寶藏，結果被她放鴿子。
顧蘊寧難得地有些後悔。
這些都怪程家！
要不是他們為非作歹，她也不至於對人戒心那麼重，結果讓外公傷心。
「李秘書，你知道程家住哪兒嗎？」
敢對陸凜下手，害得他情況不明，顧蘊寧必須做點什麼。
原本顧蘊寧想先去東北見了爸媽，把人保護好再動手，可現在程家這麼瘋狂對陸凜下手，下一次就會對她爸媽動手！
爸媽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必須讓程家暫時顧不上她爸媽，她要給自己和陸凜爭取時間。
即使此刻，顧蘊寧還是選擇相信陸凜。
李岩隻是性格憨，卻不傻，連連搖頭：「顧同志，你可不能去，那不是羊入虎口嗎？」
孫老不在，他必須保護好顧同志才行！
顧蘊寧一臉無辜，「我就是想知道程家大本營在哪兒，以後離遠一點！」
李岩仍舊不說。
顧蘊寧又問陸凜在哪個醫院。
李岩乾脆直接閉上嘴巴。
顧蘊寧微笑，「那我休息可以吧？」
「那可以。房間每天都有打掃，被褥都是新的，顧同志你去休息。這個洞我來收拾。」
顧蘊寧道：「我困了，聽不得聲音，李秘書你確定要留下？」
李岩連忙搖頭，孤男寡女可不行！
「我就住隔壁，有事兒叫一聲我就能聽見。」
顧蘊寧送走李岩頓時鬆了口氣。
她之前真是眼瞎，居然覺得李岩精明強幹。
分明就是個「男媽媽」，事無巨細，卻很煩人。
顧蘊寧直接利用空間把土放回去，踩實了後，三下五除二就把地磚放好。
顧蘊寧摸摸三條狗子：「你們三個乖乖看家，不要亂叫。」
交代好，又餵了食物和靈泉水，顧蘊寧換了一身寬鬆舊衣，把地窖中能用上的中藥直接收起，就用梯子翻牆離開。
李岩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確定屋內燈熄滅，顧蘊寧也沒出來這才放心回家。
躺在床上李岩還在笑自己想多了。
顧同志溫溫柔柔的一個小姑娘，怎麼會打算半夜偷跑出去找程家麻煩？
此時，「溫溫柔柔」的顧蘊寧已經來到了割尾會外。
晚上十點多割尾會也空空蕩蕩。
可門衛還在啊！
別小看門衛，整個單位沒比他們消息更靈通的了。
夏天開著窗戶，三十多歲的門衛打著哈欠，就聽外面外面一聲輕響，就聽一個姑娘驚呼，「我的金耳環！」
原本睏倦的門衛一下子就來了精神。
他立馬推門出去，就見一個黑漆漆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他嚇得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媽呀，鬼！」
顧蘊寧上前，藥粉撒過去，人直接迷暈，等門衛再醒來，人已經五花大綁在小巷。
顧蘊寧用渾厚男聲問：
「程節齋家在哪兒？」
門衛傻眼。「你綁我就為了問這個？」
雖然覺得小題大做，但門衛非常識時務，毫不猶豫就說了。
程家住哪兒並不是什麼秘密，他們一把手又是程家女婿，他們下面人自然對程家多有關注。
顧蘊寧得了答案就把人敲暈，收走繩子就放出吉普車，開車趕往程家。
……
程老爺子很生氣！
本來計劃成功是一件高興的事。
但顧蘊寧不見了。
雖然是三家合作，可事情已成，誰掌控了顧蘊寧，誰就掌握了主動權。
程老爺子、趙旺生和盛文斌都派了人去找顧蘊寧。
結果都說沒找到顧蘊寧。
程老爺子懷疑是另外兩家將人藏起來，想要獨吞靈藥，氣得半夜睡不著。
早知道他就應該狠下心，直接將人綁了，何至於像現在這樣被動？
當斷不斷……
「咳咳！」
這一咳，五臟六腑都疼。程節齋的身體早就破敗，雙腿也使不上力氣，人也愈發暴躁。
「來人！」
可整個樓內靜悄悄的。
原本守夜的人也沒有動靜。
這很不對勁兒。
程節齋掙紮著起身，就聞到淡淡的香。從江湖起家的他頓覺不對，但想要閉氣已經太遲，人一晃直接倒在床上。
顧蘊寧聽不到聲音了，才推門進來。
就見她手中拿著一根點燃的香，那香明顯是剛搓出來的，非常粗糙，粗細都不均勻，但點燃後煙卻極大。
如果有人從外面進來，肯定會發現此時整個程家煙霧繚繞，竟不知點了多少根香！
顧蘊寧將最後一根香插在程節齋的卧室，開始幹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