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前面是兩個帶著刀的巡邏官兵。
見著有官兵過來,刀疤男兩人急忙停住腳步,閃身躲進了巷子裡。
危險在這一刻解除。
何春花隻覺得渾身酸軟,兩條腿似乎有千斤重,再也邁不開步子。
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很快,兩位官爺已到近前,
看著何春花兩人要爬起來朝他們行禮,連忙擺手示意她們停下。
「你們可知方才追趕你們的是何人?」
何春花朝兩人拱拱手,答道,
「回官爺,那兩人是藥鋪派出來的打手,
方才我去賣葯,可那掌櫃給的價格實在太低,我便不樂意,沒成想……」
何春花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將方才發生的事原原本本跟兩位官兵說了。
方臉的官兵聽她說完,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問道,
「你們可有受傷,可丟失了什麼財物?」
「未曾」何春花答。
「既然如此,那你們便快快歸家去,剩下的事我們自會處理。」
「兩位官爺不需要我們去跟那黑心掌櫃當面對峙嗎?」
霍知雨有些不解,她們方才可是差點命喪黃泉。
按理說應當把這幾個惡人抓起來,再封了這家藥鋪才是,沒想到居然就這樣輕飄飄的揭過了?
方臉官差面露不悅,「你在教我做事?」
何春花趕緊站起身,擋在霍知雨面前,沖兩位官兵拱手行禮,
「多謝兩位官爺搭救,你們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咱們這就離去……」
方臉官差皺著眉擺擺手,隨後與同伴對視一眼,轉身往藥鋪去了。
「你為什麼要攔著我?
咱們剛剛可是死裡逃生,勢必要看著這兩個惡人認罪伏法我才能吐出這口惡氣。」
霍知雨的臉上染著怒意,不解的問道。
何春花沖她挑挑眉,又看了眼兩個官差的背影,悄聲問她,
「你猜這藥鋪為何會如此猖狂?
兩位官差過來不第一時間抓捕那兩個匪徒,反而先上來問我們情況?」
「你是說?」霍知雨驚呼一聲,隨後捂住嘴巴,隻剩兩隻眼睛睜得格外大。
何春花點點頭,幽幽吐出四個字「官民勾結」
要是做的正經營生,這藥鋪肯定用不著顧打手。
走這種歪路子,要是沒打通上邊的關係,這藥鋪也早就關門大吉了。
所以打從這兩個官差不急不緩的走過來,何春花就知道,她今兒是不用想申冤了。
反正這個暗虧她是吃下了,那就隻能靜待來日了。
誰叫她現在還是個小卡拉米呢?
老婦人腳程雖說沒有兩位官差快,但是何春花兩人說話這會子功夫,也已經走到了近處。
「姑娘,你們沒事吧,可有受傷?」
「沒有,嬤嬤。」
何春花笑著向她行禮,
「還得多謝您叫來官差,否則我們今兒怕是不能囫圇個兒從這藥鋪出來了。」
老婦人拍拍兇脯,一副後怕的模樣,
「那就好,我生怕自己來晚了,
也是你們運氣好,我往前邊走了沒多久就碰到了巡邏的官爺。」
「嬤嬤不是已經走了嗎?您是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處有了危險?」
「喲,你要是不問,我還差點把這事兒忘了……」
老婦人拿出自己的錢袋,「我當時走的急,隻想著快點回去給我孫子煎藥去。
沒成想倒是忘了付錢給你了,
結果我回來一看,嚯!這這兩個沒心肝的,居然還想搶你們的藥材!」
老婦人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甚至忍不住往地上啐了一口,隨後又笑著朝何春花說道,
「好姑娘,快接著吧,雖然沒幾個錢,但多少是個意思。」
「這我可不能收,」何春花連連擺手,
「且不說嬤嬤今兒可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就這一把草藥根本不值什麼,我們哪兒能收您的錢呢」
「這……」
老婦人有些不好意思,
「那豈不是讓你們吃虧了?」
「這是哪裡的話」何春花回道,
「與嬤嬤的救命之恩比起來,我們這送把草藥的做法倒是小巫見大巫了。」
其實私心裡,何春花是想拿出點銀錢感謝這位嬤嬤的。
可是她先前怕自己帶著錢容易招賊人惦記,所以就將她們賣東西得來的錢交給李滿倉保管,
此時她身上分文沒有,是真的有心無力。
「那……咱們就不要謝來謝去了,就算扯平!」
老婦人笑著擺擺手,隨後又看了眼後邊,「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快些離開吧。」
「好」何春花一把拉起還坐在地上的霍知雨,跟著老婦人一起往外走。
「聽嬤嬤的口音似乎就是咱們宜安縣人士,不知您家住哪裡,怎的獨自帶著孫子來鎮上求醫問葯?」
何春花覺得,跟不熟的人就這樣乾巴巴的走還是有些尷尬的。
所以便開始找話題跟老婦人聊兩句。
「我就是這清豐鎮翟家村的,老頭子兒媳婦去年都病死了,家裡就剩我兒子還有這個孫子……
我這兒子啊,跟我那去了的老頭子一樣,
以前常去河裡捕些魚來賣,這在水裡泡久了,
一要變天骨頭縫兒裡都是疼的,
原本今兒是打算讓他來帶孩子看病的,
沒成想早上他就說自己腿疼的緊,所以我便帶孫子來了……」
大概是生活太苦了,何春花一問起,老婦人就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起來。
耐心聽她講完,何春花這才接話,
「嬤嬤,您那兒子這病可有去找大夫看看?」
老婦人嘆了口氣,擺手說道,
「哪兒有那麼多錢去看喲,再說這也不算病吧,疼上幾天就好了,就是人受些罪罷了……」
對於手上並不寬裕的人家,這種要不了命的病除了生扛就是生扛,哪裡有餘錢去看大夫。
何春花也跟著嘆了口氣,
「嬤嬤,我聽您這樣講,您兒子應該是風濕,我這兒有個偏方倒是可以一試。」
「哦?真的?」
老婦人臉上綻放出笑容,一臉希冀的看著她。
何春花點頭,「就是田邊地頭裡長的辣蓼草,
您將它搗碎了塗在關節處,再拿布包起來。
等裡面的汁液都幹了再取下來便可。」
「這辣蓼草還有這麼大的用處?
我以前割回去餵雞,雞都不愛吃。」
老婦人眼睛微睜,有些不可置信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