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大郎的誇讚,何春花士氣高漲,又開始熟練的給幾人畫餅,
「你們放心,等我掙了錢,天天給你們做好吃的!」
大郎信不信何春花不知道,但是另外兩個孩子是信了,都是一臉希冀的看著她。
吃完了飯,三郎就開始喊困,放下碗就想去睡覺,又被何春花提溜了回來。
「阿娘不是跟你們講過,以後每天都要洗完澡才能睡覺嗎?」
三郎揉揉惺忪的眼睛,委屈巴巴的跟她討價還價,
「可是今天天氣這麼冷,我都沒流汗,也得洗嗎?」
何春花闆起臉,「那也得洗臉洗腳,然後漱口。
你要是不漱口,牙齒就會全都被蟲吃掉,以後你就再也吃不了好吃的了!」
這個威脅對三郎果然有效,立刻朝何春花重重點頭,
「娘,我漱口,我不要蟲子吃我的牙齒!」
等幾個小傢夥洗漱完,何春花又給自己洗了個熱水澡,這才鑽進被窩裡。
累了一天,一躺到床上,她的眼皮子就開始打架了。
二娘卻絲毫不困,一直抱著她不撒手,還笑嘻嘻的在她臉上吧唧一口,「阿娘,真好。」
何春花迷迷糊糊問道「缺衣少食的,哪裡好啦?」
「有阿娘的日子就很好」
這話說的,何春花心軟的一塌糊塗。
一夜好夢。
趁著日頭好,母子幾人第二天又洗了床單和衣服,並磨了小半袋米出來。
中午幾人分著吃了兩個芋頭和一大碗饃饃糊糊,然後一起在院子裡曬太陽。
二娘突然問她「阿娘,為什麼阿爹還沒回來?」
何春花想說,我也不知道啊。
還是笑著安慰她「該回來的時候就回來了唄。」
二娘搖搖頭,說道「不對。」
「什麼不對?」
「阿爹隻給我們留了4天的饃饃,可是他卻出去5天了還沒回來。」
何春花搓搓手,不以為意道「那饃饃我們不是還沒吃完嗎?」
大郎倏地回頭,看向她。
何春花莫名其妙有點心虛,咳嗽一聲,勸道:「可能是你們阿爹這次打的獵物太多了,
你想,這賣東西得花時間吧?
那晚回來一兩天也是有可能的,再說阿娘也能照顧好你們啊。」
「可是,我想阿爹和阿娘一起照顧我們。」
何春花也有點糾結,其實她是盼著李滿倉最好再也不要回來了,這樣就不用跟他同床共枕。
她能把原主的孩子當做自己的孩子,可是讓她把原主的丈夫當做自己的丈夫,這是真做不到。
但是,她還沒想出掙錢的門道,總不能就靠這幾袋糧食過冬吧?
那鹽和油可都見底了,他們蓋的被子穿的襖子哪個適合過冬?
那不得生抗?
所以她又希望李滿倉能帶著錢回來買鹽買油……
何春花愁啊,就這樣坐在院子裡看著不遠處的樹林發獃……
突然,她站起身,興奮的喊道「我想到掙錢的法子了…」
「什麼?」大郎聽到她這話,激動的站了起來,
他也希望自家的日子能過的好點。
至少能有件棉襖能過冬,弟弟妹妹不用再像往年一樣凍的生病,一整個冬天都窩在被窩裡不敢起床。
何春花大手一揮,挑眉笑道:「大郎,跟我去砍柴」
「阿娘是要砍柴火去賣嗎?竈房裡還有很多,我們可以先賣一趟。」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何春花笑著眨眨眼。
兩人進了竈房,何春花對著柴火看了一陣,抽出根木棍子來,示意他看「咱們隻要這種木頭,其他的不要」
「為什麼」大郎撓撓頭疑惑不已。
何春花笑得一臉燦爛「因為這種木頭可以燒成木炭。」
大郎聽的眼睛一亮,隨後又不確定的問,「阿娘會燒炭?」
何春花摸摸鼻子,乾笑兩聲,「試試吧,沒準兒真成了呢。」
還好李滿倉工具準備的比較齊全,家裡正好有一大一小兩把斧子,母子倆扛著斧子一起出了門。
大郎雖然力氣小,但是砍些細的木頭還是可以的。
兩人邊走,何春花一邊告訴大郎「其實我剛剛給你看的那個木頭隻是其中一種,燒炭的話要選硬度高密度大的木頭,這樣燒出來的碳耐燒分量重,比較好賣。」
大朗不解「什麼叫密度大?」
何春花想了一會兒,沒想出怎麼解釋,於是說道「你就找青岡樹、樺樹,榆樹,苦櫧樹都可以」
大郎點點頭,眼裡閃著光彩,「這些我都認識,我跟阿爹砍柴時他教過我。」
出門就是山,她們並沒有跑多遠就停了下來。
何春花找準一棵樹,搓搓手,就開始掄起斧頭。
大郎也不多話,跟在後邊對著另外一棵樹咔咔直砍。
沒多久,何春花就已經累的氣喘籲籲,
歇口氣的空檔,忍不住提醒還在揮斧頭的大郎,
「累了就歇會兒,別逞強」
大郎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回她,「我不累,娘。」
她們去的樹林離家並不遠,走出前院徑直爬個坡就到,所以何春花就打算先多砍些木頭堆著,最後再運回去,反正也沒人拿。
見砍的差不多了,何春花就找了個樹藤準備把木頭捆起來拖下山。
大郎卻戀戀不捨「娘,我們不再多砍點嗎?」
何春花搖搖頭「我們還得把木頭運回家,這些木頭得跑好幾趟,不早點回去怕是來不及」
「娘,我們可以直接把木頭順著這個坡推下去,然後再拖到院子裡就行」
何春花一看,懊惱的直拍額頭,自己竟然還沒一個小孩聰明。
於是笑著朝大郎豎個大拇指。
又砍了會兒,何春花停了下來,把這些木頭拖到這個坡的邊邊上,再豎著往坡下推,有的被卡住再下去調整一下,反正比她們繞道拖下去省時省力多了。
待木頭全部拖到院子裡,天已經快完全黑下來了。
砍木頭真的是個力氣活兒,半天下來胳膊酸痛,手也磨起了泡。
看著大郎磨破皮的手掌,何春花堅決不讓他明天再去砍木頭了,小男孩臉色很是不好看。
何春花也不管他,匆匆洗了個澡,吃了兩個二娘煮的芋頭,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起床,幾個小蘿蔔頭就圍著她問「阿娘,我們今天就燒碳嗎?」
何春花笑著搖搖頭「心急吃可不了熱豆腐,這木頭要曬乾才能燒炭。」
幾張小臉上都是止不住的失望「啊?那不是要等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