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秦天伸出手,無視宋恆那充滿攻擊性的嘶吼。
旋即他指尖凝氣,迅速在宋恆眉心一點。
宋恆狂暴的動作猛地一滯。
秦天沒有猶豫,並指如刀,劃破自己的手掌,將血滴在宋恆的額間。
「吼——」
秦天的血液剛觸碰到宋恆的肌膚,宋恆便爆發出凄厲痛苦的嘶吼聲。
在秦天血液的作用下,宋恆那青黑色的皮膚下,扭曲的血色紋路瘋狂蠕動。
他整個身體劇烈地抽搐,那幾名押著他的白虎戰區隊員險些被他掙脫!
「按住他!」
秦天低喝一聲。
沐青禾見狀,立刻上前,與幾名黑騎營戰士合力,死死地將狂暴的宋恆按在地上。
秦天深吸一口氣,眼神專註。
他一手按在宋恆的天靈蓋,磅礴的麒麟真氣源源不斷地渡入。
另一隻手則快如閃電,迅速的抽出幾枚銀針。
每一針落下,都精準無比。
銀針似乎帶著一股奇異的力道,將宋恆體內那股暴戾之氣導引出來。
宋恆的嘶吼聲越來越凄厲,身體的掙紮也越來越劇烈,地面都被他蹬出了數道深坑。
汗水浸濕了秦天的額發,他緊咬牙關,艱難地穩住宋恆暴動的身體,同時小心翼翼地控制著真氣的輸出。
這種治療方式,對他而言消耗也是巨大的。
旁邊的沐德善和劉威看得是心驚肉跳,臉都白了。
他們何曾見過如此霸道、如此驚險的治療方式?
這簡直就是以命搏命!
沐青禾看著秦天專註而略顯蒼白的側臉,看著他掌心上不斷滲出的鮮血,美眸中閃過複雜的神色。
她能感覺到,秦天血液中蘊含的力量,似乎比她認知中的麒麟血還要霸道精純許多。
好像不單單隻是麒麟血這麼簡單。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宋恆的嘶吼聲漸漸減弱,身體的掙紮幅度也慢慢變小。
他身上那些扭曲的血色紋路,顏色開始變淡,皮膚也逐漸恢復了些許正常的色澤。
「噗,咳咳咳……」
又過了片刻,宋恆猛地噴出一口烏黑的腥臭血液,那赤紅的雙目,漸漸恢復了清明。
「我……我這是……」
宋恆聲音沙啞,眼神迷茫地看著周圍。
「宋隊長,你醒了。」
秦天鬆開手,長長舒了口氣,額頭上滿是汗珠。
宋恆看著秦天,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來,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大當家,我……」
他掙紮著想要起身,卻感覺自己渾身無力。
秦天扶住他:「你剛恢復,身體還很虛弱,先別動。」
「是,多謝大當家相救……」
宋恆在說完這句話後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沐青禾見狀臉色一緊,急忙問道:「他這是怎麼了?」
「沒事,隻是力竭,暈過去了。」
說完,秦天扭頭看了一眼旁邊其他幾名暗影小隊成員,眉頭微皺。
剛才為宋恆治療,已經耗費了他不少心神和真氣。
而且這種治療方式太過兇險霸道,宋恆能挺過來,不代表其他人也能。
「看來剩下的隊員隻能先帶回鎮魔獄再治療了。」
時間一晃而過,夜幕籠罩。
派去搜尋的幾名黑騎營的戰士陸續返回。
一名黑騎快步走到沐青禾面前,單膝跪地。
「啟稟沐大人,屬下等已將天海城徹底搜查一遍,並未發現那兩名萬魔宗堂主的蹤跡。」
沐青禾黛眉微蹙,揮了揮手讓他們退下,隨後轉向秦天,神色凝重道:「小天,看來他們是真的跑了。」
對於這個結果,秦天並不意外。
被姜振松耽誤的那一會功夫,足夠他們兩個利用虛空之門離開了。
旁邊的姒九娘聞言,眉頭緊鎖道:「那兩個老魔頭狡猾狠毒,手段層出不窮。」
「今日讓他們逃脫,日後恐怕……」
她看了一眼依舊昏迷不醒的上官九黎,眼底的擔憂幾乎要溢出來。
秦天輕聲安慰:「奶奶,您放心。」
「那兩個老狗被我重創,短時間內,他們翻不起什麼風浪。」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沐青禾。
「六姐,恐怕要再麻煩你一次。」
「我想借用一架戰鬥機,帶著八姐他們,還有宋隊長他們,立刻前往鎮魔獄。」
「八姐傷勢沉重,暗影隊員的情況也不樂觀,隻有到了鎮魔獄,我才能安心為他們徹底療傷。」
沐青禾沒有絲毫猶豫,乾脆利落地應道:「沒問題。」
「我立刻安排。」
秦天點了點頭,隨後看向姒九娘,語氣溫和道:「奶奶,您也跟我們一起去吧。」
「八姐醒來看見您在身邊,也能安心些。」
姒九娘看著秦天真摯的眼神,又望了望被小心安置在一旁的孫女,心中百感交集。
短暫的沉默後,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我跟你們去。」
沐青禾辦事效率極高,很快便調來了一架大型運輸戰鬥機,足以容納他們所有人。
翌日清晨,朝陽初升。
幾名黑騎營戰士小心翼翼地擡著昏迷的上官九黎和林飛昂,以及依舊被束縛著的宋恆等暗影小隊成員,依次登上了戰鬥機。
沐青禾、沐德善和劉威站在不遠處相送。
沐青禾看著秦天挺拔的背影,美眸中帶著幾分不舍與擔憂,輕輕囑咐道:「小天,你路上一切小心,若是有什麼需要,隨時聯繫我。」
秦天回頭,對她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
「知道了,六姐。」
沐德善上前一步,拍了拍秦天的肩膀,「此去一路保重!」
劉威也是一臉感慨,對著秦天拱了拱手。
「等有時間我們一定聚一聚。」
「好!」
秦天點點頭,隨後揮手告別,攙著姒九娘登上戰鬥機。
艙門緩緩關閉。
戰鬥機引擎發出巨大的轟鳴聲,捲起一陣塵土,隨即騰空而起,化作一道銀光,朝著天際疾馳而去。
沐青禾仰頭望著那消失在雲層中的黑點,久久沒有收回目光。
……
萬魔宗總部。
幽暗的虛空之門在一陣劇烈的空間波動後,緩緩洞開。
兩道狼狽不堪的身影,踉蹌著從門內跌出。
「噗!」
青龍堂主剛一落地,便再也壓制不住翻騰的氣血,一口鮮血噴灑而出,臉色蒼白如紙。
朱雀堂主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扶著旁邊的石壁,劇烈地喘息著,哪還有往日半分的囂張氣焰。
「師父!朱雀堂主!」
一道焦急的聲音傳來。
硫衫帶著幾名萬魔宗弟子,早已等候在虛空之門外。
眼見自家師父和朱雀堂主這般凄慘模樣,硫衫臉色大變,連忙快步上前,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青龍堂主。
「師父,您怎麼變成這樣了?!」
硫衫心中駭然不已。
明明奉命撤離之前,他們還沒這般狼狽。
怎麼不過數個小時不見,就淪落至此。
秦天到底是什麼怪物,竟把兩個堂主打成這樣。
青龍堂主擺擺手,強撐著傷勢故作輕鬆道:「無妨,一點小傷,死不了。」
「暗影小隊的人呢?」
硫衫臉上頓時露出慚愧之色,頭也低了下去。
「師父,弟子無能……」
「我們在撤離的路上,遭遇了一支不明軍隊的伏擊。」
「對方火力兇猛,我為了擺脫追捕,隻能……隻能將那些暗影小隊的人給放了,以此來製造混亂……」
「什麼?!」
朱雀堂主一聽這話,頓時炸了毛,也不顧身上的傷勢,指著硫衫的鼻子破口大罵:「廢物!一群廢物!」
「本座辛辛苦苦煉的血奴,你們就這麼給放了?!」
「老子要你們何用?!」
硫衫被罵得狗血淋頭,卻不敢反駁半句,隻是將頭埋得更低。
「夠了!」
青龍堂主冷喝一聲,打斷了朱雀堂主的咆哮。
他眼神冰冷地瞥了朱雀堂主一眼:「你還有臉說別人?」
「若不是你節外生枝,非要出那口惡氣,我們豈會落得如此狼狽?!」
「趁著秦天那小子給上官九黎療傷之際,我們本有機會一舉將他格殺!都是因為你,錯失良機!」
朱雀堂主被青龍堂主懟得啞口無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自知理虧,這次確實是他太過衝動,低估了秦天的實力,也高估了自己。
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反駁的話,隻能冷哼一聲,將頭扭向一邊。
青龍堂主見他不再言語,也懶得再跟他計較。
當務之急,是宗主的大計。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硫衫,沉聲問道:「白虎和玄武那邊,現在情況如何?」
硫衫連忙恭聲回道:「回稟師父,白虎堂主那邊傳來消息,他已經成功擒獲了另一名至陽之體,目前正在返回總部的途中。」
青龍堂主聞言,眼中終於露出一抹喜色。
「好!好啊!白虎總算沒讓本座失望!」
旁邊的朱雀堂主聽到這話,臉色卻更加難看了幾分,心中很不是滋味。
媽的,等白虎那傢夥回來,自己這副慘樣,定要被他狠狠嘲諷一番不可!
青龍堂主又繼續問道:「那玄武呢?他那邊可有進展?」
硫衫答道:「玄武堂主目前正在全力搜尋剩下的兩名至陰之體。」
青龍堂主聞言,伸出手指,掐算片刻,臉色凝重了幾分。
「距離宗主出關,隻剩下最後十天了。」
說著他眼中閃過一抹狠戾與決絕。
「無論如何,在這十天之內,必須將剩下的兩名至陰之體弄到手!」
……
龍國西北邊境。
荒蕪的戈壁灘上,血流成河。
殘肢斷臂,燒焦的戰車,破碎的旌旗,構成了一副人間煉獄般的慘狀。
在一片狼藉的屍骸與廢墟之中,玉玲瓏半跪在地上。
她那身引以為傲的朱雀戰甲早已殘破不堪,露出的肌膚上布滿了猙獰的傷口,深可見骨。
鮮血染紅了她的戰袍,也染紅了她身下的土地。
她死死咬著嘴唇,嘗到了自己血液的鐵鏽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讓她更加痛心的是看到自己的戰友一個個倒在自己面前。
一天前,她收到指揮官電話,得知西北邊境有萬魔宗妖人的行蹤,奉命前來抓捕。
出發前,她率領著三千朱雀衛,向指揮官信誓旦旦保證,一定拿下萬魔宗妖人。
然而……
「咳……咳咳……」
玉玲瓏猛地咳出一口黑血,視線都開始模糊。
她艱難地擡起頭,望著遠處漸漸消失在風沙中的白虎堂主。
他手上還扛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年輕男子,那正是他們拚死守護的至陽之體,張先清。
「混蛋!!」
玉玲瓏眼中充斥著血絲,無盡的憤怒與不甘幾乎要將她吞噬。
三千朱雀衛啊!
如今,她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男人全身而退。
「滴滴——滴滴——」
就在這時,刺耳的通訊請求聲在她耳邊響起。
玉玲瓏艱難地擡起手臂,按下了接通鍵。
「玲瓏!情況怎麼樣?目標拿下了嗎?」
一個沉穩中帶著幾分急切的男聲從通訊器裡傳來。
玉玲瓏張了張嘴,虛弱的回道:「回、回指揮官,任務失敗了……」
「三千朱雀衛如今……如今隻剩下不到百人……」
通訊那頭猛地一滯,隨即是倒吸涼氣的聲音:「什麼?!你說什麼?!三千人……隻剩百人?!」
「對方來了多少人?」
玉玲瓏慘然一笑,「就……就一個……」
「一個?!玉玲瓏!你他娘的在跟老子開什麼玩笑!一個人,把你們三千精銳打成這樣?!」
對方顯然不信,聲音都拔高了八度。
玉玲瓏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滾落下來,不甘的回道:「對方是萬魔宗的白虎堂主……」
通訊那頭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那男聲才再次響起,隻是聲音裡充滿了無奈。
「原來是他……」
「玲瓏,別太自責了。能活著回來就好……你們已經儘力了。先想辦法穩住傷勢,等待救援。」
通訊掛斷,玉玲瓏無力地垂下手。
直到她看到趕來救援的直升機,這才無力的暈了過去。
……
鎮魔獄。
沈婉君指尖撚著一枚漆黑的棋子,正對著一副殘局凝神。
「大當家!」
一名獄警疾步闖入,神色慌張,額角滲著汗。
沈婉君擡眸,鳳眼微挑,不怒自威。
「何事如此驚慌?」
手下躬身,小心翼翼回道:「大當家,剛收到西北戰報,玉玲瓏隊長……她……她重傷垂危!」
「啪!」
沈婉君手中的棋子應聲落在棋盤上,發出一聲脆響,打亂了原本的格局。
她猛地站起身,眼底帶著一絲慌亂和焦急。
「玲瓏怎麼會重傷?!」
手下連忙回道:「據說是遭遇了萬魔宗的白虎堂主,三千朱雀衛幾乎全軍覆沒……」
「混賬東西!」
沈婉君兇口劇烈起伏,眼中怒火翻騰。
但她知道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
現在當務之急,是穩住玲瓏的傷勢。
隨即,她快步走到一旁的多寶閣前,取出一個精緻的玉匣。
「立刻將這枚『九轉續命丹』送去給玲瓏,不得耽誤!」
「是!」
手下接過玉匣,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
沈婉君叫住了他,冷冷問道:「這次戰事是因何挑起的?」
手下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地將收到的情報複述了一遍。
「……據說是為了保護一個名叫張先清的修鍊者。」
「張先清?」
沈婉君黛眉緊蹙,這個名字有些陌生。
她當即掏出手機,纖長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
片刻之後,屏幕定格。
「至陽之體……」
沈婉君看著屏幕上關於張先清的記載,一雙美眸驟然收縮。
她猛地擡頭,盯著手下,一字一句地問道:「你剛才說,這次的敵人,是萬魔宗?」
手下被她看得心頭髮毛,硬著頭皮點頭:「回大當家,千真萬確,是萬魔宗的人。」
沈婉君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還是讓萬魔宗的人得逞了。
隻希望秦天能救下林飛昂。
不然,距離萬魔宗的復活大計就隻剩下兩個至陰之體了。
「鈴鈴鈴……」
沈婉君剛剛吩咐完手下送九轉續命丹,準備喝上一口茶來平息心中的煩躁,刺耳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
當看到來電顯示是秦天時,沈婉君心頭一顫。
沈婉君強壓下心頭的煩亂,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異樣,這才接通了電話。
「小天?」
電話那頭傳來秦天略顯疲憊的聲音。
「嫂子,我帶著八姐,還有宋隊長他們,正在回鎮魔獄的路上。」
沈婉君緊攥的手指微微鬆開,輕聲詢問道:「嗯,路上千萬當心。八妹她現在怎麼樣了?」
秦天的聲音瞬間沉了下去。
「八姐傷勢極重,我暫時用銀針封住了她的心脈,保住了性命。但……林飛昂他……」
秦天的話語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他的內丹,被朱雀堂主生生掏走了!」
「哐當——」
沈婉君手中的紫砂茶杯應聲落地,滾燙的茶水四濺。
「你說什麼?!」
沈婉君的聲音陡然尖利起來,充滿了無法置信的驚駭與震怒,「林飛昂的內丹……也被他們奪走了?!」
這個消息,如同一道驚雷在她腦海中炸開!
玉玲瓏重傷垂危,生死未蔔!
三千朱雀衛幾乎全軍覆沒!
張先清那個至陽之體,更是被萬魔宗的白虎堂主直接擄走!
現在,連林飛昂也……
她張了張嘴,喉嚨裡像是堵了一團棉花。
玉玲瓏和張先清的慘狀幾乎就要脫口而出,想讓秦天提前有個準備。
可話到了嘴邊,她又硬生生將那份衝動壓了下去。
小天現在還在回來的路上,身邊還帶著重傷的九黎和情況不明的暗影小隊,決不能再讓他分心了!
秦天立刻察覺到了沈婉君的異樣,以及電話那頭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響。
「嫂子?你那邊怎麼了?摔了什麼東西?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沈婉君擡手,用力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試圖讓混亂的思緒平復下來。
「沒……沒什麼,手滑,不小心打碎了一個杯子。」
「隻是……聽到林飛昂的消息,心裡……有些亂。」
秦天在電話那頭沉默了。
他太了解自己的嫂子了。
「嫂子,你的聲音不對。」秦天急切的追問道:「是不是鎮魔獄出了什麼變故?」
沈婉君心中猛地一緊,這小子的洞察力,還是這麼可怕。
她緩緩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事情……有些麻煩。電話裡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你先不要胡思亂想,安心帶著九黎她們回來。」
「等你到了鎮魔獄,我再……我再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你。」
秦天在電話那頭靜默了幾秒。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沈婉君在刻意隱瞞著什麼。
但他同樣明白,嫂子既然選擇暫時不說,必然有她的理由。
「好。」秦天低沉地應道,「我明白了,嫂子。我會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去。」
「嗯。」沈婉君輕輕應了一聲,「路上小心。」
電話掛斷。
沈婉君無力地癱靠在冰冷的椅背上,眼底是化不開狠戾與決絕。
萬魔宗!
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血債血償!
……
萬魔宗總部。
一間昏暗的石室內。
朱雀堂主盤膝而坐,絲絲縷縷的黑氣從他周身縈繞。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難以忍受的痛楚。
他兇口那道被秦天留下的劍傷,即使有歸元丹吊著,依舊隱隱作痛。
青龍堂主雙目緊閉,周身縈繞著淡淡的青色光華,正全力修復體內的傷勢。
不同於朱雀堂主那般面目猙獰,他卻隻是時不時微微蹙起眉頭。
顯然他的傷勢也沒比朱雀堂主好到哪裡去。
「哈哈哈哈!本座回來了!朱雀,青龍,還不快滾出來迎接凱旋的功臣!」
就在這時,一道粗獷刺耳的笑聲響起。
朱雀堂主猛地睜開眼,血紅的眸子閃過一絲怒火。
又是白虎這個狗東西!
他娘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他強壓下心中的不爽,乾脆閉上眼睛,裝作沒聽見。
青龍堂主眉頭皺得更緊,卻沒有理會,依舊專註於療傷。
這種時候,他也同樣懶得搭理那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夥。
「砰!」
忽然,石門被人一腳踹開,碎石四濺。
白虎堂主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他身材魁梧,一身白色勁裝,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與張狂。
當他看到盤坐在地,氣息萎靡的朱雀和青龍時,臉上的嘲弄之色更濃。
「喲,這不是我們威風凜凜的朱雀堂主和青龍堂主嗎?」
「怎麼搞得跟喪家之犬似的?嘖嘖嘖,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啊!」
白虎堂主陰陽怪氣,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充滿了戲謔。
朱雀堂主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身,兇口一陣氣血翻湧,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指著白虎,怒喝道:「白虎!你他媽少在這裡放屁!」
「老子隻是運氣不好,碰上了鎮魔獄那個姓秦的小畜生!換了你,怕是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哦?秦天?」
白虎堂主聞言,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不屑地撇了撇嘴,「你說的是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不巧,本座今天剛替你們好好『教育』了一下他那個什麼三姐,叫什麼玉玲瓏的娘們!」
說著他得意洋洋地從懷裡掏出一塊殘破的布料。
上面依稀可見一隻浴火的朱雀圖騰,隻是此刻卻沾滿了暗褐色的血跡,還被撕裂得不成樣子。
「看見沒有?火鳳凰的戰旗!本座親手給它撕下來的!那娘們還想跟本座叫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幾斤幾兩!」
朱雀堂主死死盯著那塊戰旗,臉色鐵青,強撐著傷勢嘴硬道:「哼,一個女人而已,也值得你拿出來炫耀?」
「有本事你把秦天那小子給老子抓來!」
「區區秦天而已,本大爺還不是手到擒來?」
白虎堂主嗤笑道,「本座今天可是大開殺戒,殲滅了足足上千朱雀衛,不像某些人,被人打得跟狗一樣逃回來!」
「你!」
朱雀堂主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立刻衝上去跟白虎拚命。
「夠了!」
一直沉默療傷的青龍堂主終於是忍不住了,爆喝一聲。
他緩緩睜開眼,銳利的目光掃過爭吵的兩人,沉聲道:「吵夠了沒有?!」
朱雀和白虎被他這麼一喝,都識趣地閉上了嘴。
青龍堂主看向白虎:「那個至陽之體呢,現在何處?」
白虎堂主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有本座出馬,怎會失手?你們想看就自己出去看!」
朱雀堂主和青龍堂主對視一眼,雖然心中不爽白虎的態度,但對那個「至陽之體」也確實好奇。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閉關的石室。
剛一出石室,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和尿騷味便撲面而來。
隻見院子中央,一個年輕人被五花大綁地扔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
那年輕人約莫二十齣頭,渾身都是暗褐色的血跡,嘴唇發白,眼神渙散,眼底充滿了極緻的恐懼與絕望。
他的褲襠濕了一大片,顯然是嚇尿了。
張先清看到青龍堂主和朱雀堂主走出來,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他用盡全身力氣,嘶啞地哭喊道。
「饒……饒命啊!各位大人!求求你們放過我!」
「我、我願意把內丹……把內丹交給你們!隻求你們饒我一條狗命!我什麼都願意做!」
他一邊說,一邊扭動著身體,想要磕頭求饒,卻被繩索捆得死死的,隻能在地上狼狽地蠕動。
「呵呵,進了我萬魔宗的門,還想活著出去?」
白虎堂主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死物。
他對著身旁幾個萬魔宗弟子擺了擺手,語氣輕蔑地說道:「把他給老子關進水牢,好好『伺候』著!別讓他死了,宗主出關前,他還有大用處!」
「是!堂主!」
幾個弟子獰笑著上前,粗暴地將張先清拖了起來。
「饒命啊,求你們了,放了我吧……」
張先清那絕望的哭喊聲漸漸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聽著張先清那凄厲的哭喊聲,白虎堂主撇了撇嘴,一臉無趣的攤了攤手。
「嘖,真是個沒用的軟蛋,還沒怎麼著呢,就嚇尿了。」
說完他又這斜睨著看向臉色難看的朱雀和青龍,饒有興趣的問道:「說說吧,你們倆這次出去,成果如何啊?」
「別告訴我,你們兩個堂主出馬,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朱雀堂主被他這副陰陽怪氣的模樣氣得肝火旺盛,但想到自己此行的「收穫」,又強行壓下怒火,臉上擠出一絲得意的冷笑。
「哼!本座自然不會像某些隻知道炫耀蠻力的蠢貨一樣!」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枚尚帶著溫熱的內丹,以及一顆散發著詭異紅芒的血珠,故意在白虎堂主面前晃了晃。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這,是至陽之體的內丹!」
「還有這個!」他托起那顆血珠,「這裡面,可是蘊含著精純的萬魔之力!」
白虎堂主起初還帶著幾分不屑,可當他仔細打量那顆血珠時,眉頭卻猛地皺了起來。
他伸出手,一把將血珠從朱雀堂主手中奪了過來,仔細感應片刻,臉上的嘲弄之色更濃。
「萬魔之力?朱雀,你他娘的在逗我?」
白虎堂主將血珠扔回給朱雀,語氣中充滿了鄙夷。
「這血珠裡的魔主之力,稀薄得跟水一樣!怕是連一成都不到吧?」
「剩下的九成呢?!被你小子給私吞了?!」
「你放屁!」
朱雀堂主臉色一變,瞬間炸毛,「本座怎麼可能私吞魔主之力!」
青龍堂主緩緩開口道:「剩下的九成魔主之力,被上官家的千金上官九黎給吸收了。」
「什麼?」白虎堂主聽了,眼珠子瞪得溜圓,聲音陡然拔高八度,震得整個石室都嗡嗡作響。
他指著青龍和朱雀,氣得手指都在發抖。
「你們兩個是幹什麼吃的?!啊?!」
「這麼重要的魔主之力,竟然讓一個一個黃毛丫頭給吸走了?!你們他媽的腦子是被驢踢了嗎?!」
青龍堂主臉色也是一片鐵青,被白虎當面這般喝罵,心中自然不爽,但此事確實是他理虧在先。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火氣,沉聲道:「此事,的確是我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