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
古家大院內,原本的肅殺之氣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忙碌而又充滿希望的景象。
一排排臨時搭建的帳篷整齊排列,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藥草香氣。
劉梔清特意將所有弟子臨時調來古家幫忙。
院內,身穿統一白色制服的劉家弟子,穿梭於各個帳篷之間,她們動作輕柔,細心為傷員們換藥、包紮、喂葯。
每一個動作都透著專業和關懷。
原本空曠的院落,此刻被擔架和床鋪佔據。
「姜師姐,你說這人……真的能救回來嗎?」
婉兒小心翼翼地為一個面色慘白,氣息微弱的古家弟子換好葯,眼中滿是擔憂。
這名弟子傷勢極重,兇口一道巨大的傷口深入臟腑,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迹了。
姜黎輕輕嘆了口氣,將手中的紗布放下。
「不知道……」
她搖了搖頭,語氣中也帶著一絲不確定。
「不過,既然秦天說能救,那就應該有希望吧……」
「他……真的有這麼厲害嗎?」
婉兒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姜黎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我親眼看到他把好幾個……本來已經沒救了的古家弟子,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她想起之前對秦天做的那些事,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愧疚。
婉兒似乎沒有發覺姜黎的神色變化,自顧自的說著。
「這……這也太神奇了吧!」
「是啊,很神奇……」
姜黎喃喃自語,目光落在遠處,那個正蹲在地上,仔細為一個重傷員檢查傷勢的年輕身影上。
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彷彿給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這一刻,姜黎突然覺得,這個曾經被她誤解的年輕人,身上似乎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
這種魅力,無關外貌,無關身份,而是一種源自內心的力量。
一種……讓人信服,讓人安心的力量。
「秦司長,您來了。」
這時,姜黎看到秦天走過來,連忙起身,語氣中帶著一絲尊敬。
秦天猛地擡頭看向姜黎,眼裡帶著意外之色。
這炮仗……不對,姜黎居然對自己用尊稱?
不過秦天沒有過多在意,隻是微微頷首,然後詢問傷員的情況。
「他現在怎麼樣了。」
姜黎十分有耐心,詳細地介紹著情況:「這位弟子傷勢最重,兇口被利器貫穿,失血過多,雖然已經止住了血,但情況依舊不容樂觀……」
「能救嗎……」
婉兒站在一旁,緊張地看著秦天,眼中充滿了期待。
秦天蹲下身,仔細檢查了傷員的傷口,又為他把了把脈,眉頭微微皺起。
「能救!」
他語氣平靜,卻帶著滿滿的自信。
姜黎和婉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喜。
「準備銀針,還有這些藥材……」
秦天迅速報出一連串藥材的名字,姜黎連忙一一記下,轉身去準備。
婉兒則留下來,協助秦天進行初步的救治。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古海振和古天龍帶著古家一眾弟子,來到了秦天面前。
撲通!
古海振率先跪下,緊接著,古天龍以及身後的古家弟子,齊刷刷地跪倒一片。
「秦司長,大恩大德,古家沒齒難忘!」
古海振聲音洪亮,帶著一絲顫抖。
他年過六旬,此刻卻老淚縱橫。
古天龍也紅了眼眶,聲音哽咽:「秦司長,您不僅救了古家弟子的性命,更是救了我們整個古家!這份恩情,我們古家……無以為報!」
古家眾弟子也紛紛開口,表達著對秦天的感激之情。
「多謝秦先生救命之恩!」
「秦先生,您就是我們古家的再生父母!」
「從今往後,我們古家上下,唯秦先生馬首是瞻!」
一聲聲真摯的感激,匯聚成一股強大的聲浪,在古家大院內回蕩。
秦天看著眼前跪倒一片的古家眾人,心中並沒有太大的波瀾。
他擺了擺手,示意眾人起身。
「不必如此,你們會遭此大難或多或少跟我也有些關係。」
「你們快起來吧!」
他語氣平淡,彷彿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古海振和古天龍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感激之色。
古海振起身,語氣中充滿了敬意。
「秦先生,您的大恩大德,我們古家會永遠銘記在心!」
古天龍也鄭重承諾。
「日後,隻要秦先生有任何差遣,古家上下,萬死不辭!」
秦天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他轉身回到重傷員身邊,開始專心緻志地為他施針。
銀針飛舞,葯香瀰漫。
……
也不知過了多久,院子裡的劉家弟子已經返回,隻剩下古家弟子留下照顧傷員。
某個帳篷內,秦天滿頭大汗收起銀針,緩緩起身。
「好了,他的傷勢已經穩住了,接下來隻需要靜養便可。」
「還有注意事項,你記一下……」
古忠在一旁默默拿筆記下。
當看到秦天額間薄薄一層細汗的時候,心中感慨萬千。
這兩天時間,秦天夜以繼日的搶救傷員,直到現在都沒有片刻休息過。
「……大概事項就這下,都記清楚了嗎?」
恍神間,秦天的聲音出來,古忠連忙點頭:「都記下了。」
「那好,那我再看看還有沒有傷員需要救治。」
說著秦天便要轉身前往下一個帳篷,古忠一把拉住秦天,心疼道:「秦司長,您還是歇會吧,剩下的交給我們就好。」
秦天有些不放心的問道:「真的不用我再看看了?」
「不用不用,劉家主和宋小姐還在前院等您吃飯呢,您快去吧。」
說著古忠連推帶搡的將秦天推出了後院。
他是真的擔心秦天在這麼下去,身體吃不消。
……
古家前院內。
宋南星和劉梔清圍在飯桌前,一邊等著秦天,一邊聊著天。
「三姐,你這段時間怎麼都不和我們聯繫?要不是聽人說,我都不知道你是劉家家主。」
劉梔清眼底透著一抹無可奈何的落寞之色。
「自從上山後,我為了靜心便與外界斷了聯繫。」
「不是我不想,是我怕和你們聯繫後,我會忍不住想要下山。」
「我答應過師父,要守住峨眉。」
其實,這隻是一部分原因。
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秦天之前心裡始終隻有劉芸一人。
這讓她心裡怪怪的,對山下的一切失去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