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言唇角帶著淺笑，點點頭，「等從宮裡回來，你隨便問。」
「好。」
馬車緩緩駛到宮城，謝昭言撩開簾子望向看守宮門的侍衛，面無表情地淡淡開口，「是我。」
「參見世子。」侍衛們立即行禮，讓路。
謝昭言放下簾子，馬車又緩緩啟動，直到無法再通行才停下。
唐清晨對於謝昭言特權的認知，又上了一個台階。
下了馬車，唐清晨看著眼前的紅牆黃瓦，倏地想起她在現代看到的宮牆。
那時候，她非常好奇，身為大晏朝百姓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的皇宮長什麼樣。
便在弄清楚現代的情況，適應了環境後，硬抽出時間去看了。
在現代看的，斑駁陳舊。
眼前的，精美奢華又透著威嚴。
隻一眼，唐清晨便收回視線，規規矩矩地垂下眸子。
謝昭言見狀，輕笑了一聲，「想看便看，若是不看，豈不白來一遭。」
唐清晨聞言，擡眼看向他，眉頭微挑，「瞄來瞄去，豈不是顯得我很沒規矩，給你丟臉。」
「不會。」謝昭言淺笑著開口，「因為跟我走在一起，沒人敢偷瞄你，便不會有人發現。」
唐清晨微微無語。
謝昭言忍不住笑出聲，「走吧，我帶你去寧壽宮。」
「放心，皇祖母很和善，很好相處，不必拘束。」
唐清晨想翻白眼，那是對你。
表面上，她笑吟吟應下，「好。」
兩人走了一段，一路上都有人給謝昭言見禮，唐清晨都要麻木了。
很快，兩人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洪公公那肥胖的身體，小跑著朝他們而來。
「見過世子，見過唐姑娘。」洪公公笑容諂媚地給他們行了禮，「世子，唐姑娘，太後娘娘已經等著了。」
謝昭言嗯了一聲，「前頭帶路吧。」
「是。」洪公公應了一聲，走在前頭。
大概走了一刻鐘，三人踏進寧壽宮的大門。
寧壽宮正殿，太後一臉著急，「再去看看，人來了沒有？」
她身後站著的秋嬤嬤輕笑著開口，「太後娘娘別急，已經去看了，說是馬上就到。」
太後點點頭，又問，「膳食準備得怎麼樣？」
秋嬤嬤應道：「太後娘娘放心，并州的菜式，安慶府的菜式，還有京城的菜式都準備了，總有一樣是唐姑娘喜歡的。」
太後娘娘盼世子爺找媳婦，盼得眼睛都快瞎了。
這好不容易有點苗頭，太後娘娘急得喲，生怕小姑娘跑了。
但是，世子爺並沒有明言，人家小姑娘更是不知何意。
秋嬤嬤心裡有些擔心，就怕到頭來，隻是太後娘娘一廂情願。
秋嬤嬤剛跟太後說完，就傳來洪公公響亮的聲音，「太後娘娘，世子爺帶著唐姑娘來給您請安了。」
太後眼睛一亮，歡喜道：「快進來，快進來。」
很快，謝昭言便帶著唐清晨入內。
太後第一眼看向謝昭言，見他好端端的，放下心來。
第二眼，看向唐清晨。
她雙眼又是一亮，好俊的小姑娘，看著就乖巧。
「孫兒給皇祖母請安。」
「民女唐清晨拜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洪公公看到唐清晨行禮的動作，微驚。
從安慶府到京城這一路，沒人教唐姑娘如何行禮啊。
可現在看著，雖然不好，但也沒出什麼錯。
洪公公又看了眼謝昭言，莫非是世子爺找人現教的？
這才多大一會兒，唐姑娘也學得太快了。
寧壽宮其他人都以為是洪公公在路上教的，倒是沒人覺得奇怪。
太後心裡正高興著，便聽見兩人行禮問安的聲音。
她回過神，笑容燦爛地開口，「不必多禮。」
「壯壯，快把唐姑娘扶起來。」
那一聲壯壯，柔和溫情，就像平常的農家奶奶喚自己的親親孫兒。
跪在地上行大禮的唐清晨，卻是神情一頓，雙眸中充滿了震驚，壯壯？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旁邊行常禮的謝昭言臉色黑了黑，哭笑不得道：「皇祖母，孫兒大了，以後別再叫小名了。」
說著，伸手將唐清晨扶起來。
「謝太後娘娘恩典。」唐清晨立即說了一句，順著謝昭言的力道起身。
太後看得雙眼放光，兩人這自然的動作，一看就很相熟。
完全忽略了謝昭言的話。
被扶起來的唐清晨，低垂著腦袋，憋著笑。
皇家取名字這麼隨意的嗎？
謝昭言小名居然叫壯壯？
謝昭言一看唐清晨的樣子，就猜到她在幹什麼。
他輕聲開口，聲音微涼，「唐姑娘，想笑就大大方方笑，小心憋出病來。」
唐清晨笑容一頓，緩了緩擡起頭，一本正經道：「謝大哥說什麼呢，我沒有想笑。」
謝昭言瞅她兩眼，心中微哼。
相處這麼久，唐清晨的性子他還算了解，沒笑才怪。
他可沒忘記，當初宋瑾叡叫他謝大壯時，唐清晨那震驚的眼神。
小時候，宋瑾叡給他取了外號，長輩們又見他確實長得壯，也不知道是誰帶頭叫了聲壯壯，從此就一發不可收拾。
好在，如今的身形擺脫了這個稱呼。
太後看著兩人說話相處時那自然的模樣，心裡高興得不得了。
有門，有門。
就是小姑娘還沒及笄，小了點。
沒關係，沒關係，總會長大。
隻要昭言開了竅，便先給他選正妃。
唐清晨不知道隻一瞬的時間，太後就想了這麼多。
她跟謝昭言說完，便一臉笑意地看向太後，驚訝出聲，「太後娘娘看著好年輕。」
看著她那裝模作樣的表情，謝昭言唇角微勾，眼中泛起點點笑意。
「呵呵，是嘛！」太後被唐清晨一誇，樂呵呵笑出聲，倒是忽略了謝昭言剛剛的神情。
提起變年輕的事，她的心情更好了，「多虧了你的美顏膏。」
說完，朝唐清晨招手，和藹道：「晨丫頭，過來點，讓哀家好生瞧瞧。」
唐清晨心中微微訝異，太後這麼自來熟的嗎？
面上，她笑吟吟上前，走到太後身邊，朝她福了福身，「太後娘娘。」
太後拉著她的手，怎麼看怎麼滿意，除了年紀有點小。
她輕輕拍了拍唐清晨的手，微嘆一聲，「洪公公都跟哀家說了，這一路，苦了你了。」
「好在如今你平安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