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家的那本族譜。
拿到族譜後,時櫻有仔細查閱過。
不得不說,時櫻那未曾謀面的親爺爺確實是個厲害人物,彷彿預見了未來的發展,提早準備。
三十年前,時家一拆為四。
親爺爺時伯鈞在家裡排行老大,下面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
這裡不得不提到時家的發家史,在時爺爺父親那一代,時家還隻是隻身前往滬市闖蕩的小商戶。
直到時櫻曾祖父惹了不該惹的人被槍殺而死,年僅十歲的時伯鈞站出來挑大樑。
可以說,三個弟弟妹妹完全是由時伯鈞帶大的,時伯鈞也是個狠人,將祖上留下來的家產翻了又翻。
在時家如日中天時,四兄妹鬧翻了天,徹底撕破臉後,時伯鈞不再顧念往日情誼,趁機提出分家。
時伯鈞是主家,分給弟弟妹妹的財產,不到時家明面上總資產的二十分之一,隨後把人通通趕出了滬市。
當時誰不說一聲時伯鈞狠辣,翻翻臉不認人,連親弟弟親妹妹都不留情面。
但現在想來,可能也是保護他們的手段。
三個人去向各不相同,最小的姑奶奶在落戶在黑省,改姓為石季媛。
二叔公改姓為石仲霆,在奉天安家落戶。
最後的三叔公時叔彥最為神秘,時櫻也沒有翻到他的去向。
她問過惠八爺,他說三叔公是四兄妹中心思最活泛,也是最掐尖好強的那個。
關於他實在無從查起,但時櫻隻能暫退一步。
拜託了宋局長查人,尋到石季媛這個姑奶奶。
這次回黑省,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去見一見這位姑奶奶。
將這個消息告訴趙蘭花,趙蘭花一聽,閨女居然還有姑奶奶在世,那親戚肯定是要好好走的。
「媽,你要不就在京市安心養胎。」
趙蘭花搖了搖頭:「你邵伯伯馬上也要回黑省了,這次的提拔也和他無緣。」
「不過,聽說福州那邊的司令員來年也要退下了,那邊也是正大軍區,你邵伯伯回去再攢攢軍功,有機會試試。」
福州啊,各種海鮮啊,時櫻眼睛冒星星。
她上輩子經常看趕海博主,挖蟶子,抓章魚,她想去趕海好久了,結果一直被各種事耽擱。
趙蘭花覺得有些好笑:「看你都想到哪兒了,這都是沒影的事。」
時櫻想到什麼,忍不住嘿嘿笑:「媽,現在才在四月初,回去剛好能趕上冰釣,我想去玩。」
趙蘭花:「行啊,剛好讓你哥帶你去,現在魚可肥了,撈到魚回來,媽給你煮魚湯喝。」
說著說著,趙蘭花心中也有點心動。
她長這麼大,也沒有去冰釣過,每次出去玩,趙家會丟給她一籮筐臟衣服,說洗完就帶她去。
那衣服太多了,她總是洗不完,漸漸的她也明白了。他們就是不想帶她去。
可惜了,她現在是雙身子。
「櫻櫻,把大丫小丫帶上吧……我一想你陳姨,我心裡就難受。」
孕婦的情緒敏感,時櫻連忙安慰她,但自個心裡也沉甸甸的。
這些天忙著沒去看大丫小丫,也不知道她們怎麼樣了。
「哦,對了,閨女,媽寫了一篇文章,想投稿給報社,你看行不行?」
說到這,趙蘭花有些不太好意思。
自家閨女那麼有出息,她不想別人一提到她,都說的都是「那個沒文化的媽」。
這倒不是想和閨女比什麼,隻是腦中突然蹦出閨女以前的說的話,想讓她找個工作。
趙蘭花沒事就瞎琢磨,但她隻上到小學,又不會什麼手藝,這輩子唯一的榮譽就是獲得過市裡的作文比賽的二等獎。
時櫻來了興趣:「讓我看看。」
趙蘭花突然又扭捏起來,把那幾張紙折了折,塞回抽屜裡。
「唉,算了算了,我再改改,改好了給你看。」
時櫻好奇心都被吊起來了:「你就讓我看看,看一眼。」
趙蘭花惱羞成怒:「讓我再改改,你是媽還是我是媽?」
看,人有時候就這麼奇怪。
時櫻退了一步:「那你改好了一定要給我說,必須第一個給我看。」
趙蘭花又有些不好意思:「唉,我沒敢給人說,怕人笑話。」
當時說要幫趙蘭花找工作,時櫻到最後都忙得昏了頭,沒想到,她媽有了自己的主意。
趙蘭花有想法,時櫻當然大力支持:
「媽,這有啥好笑話的,就像前幾年要是我跟你說我想當研究員,你會笑話我不?」
趙蘭花誠實的點頭:「會,當時讓你去雞窩裡收個雞蛋你都懶得動,不然你以為媽為啥要找你邵伯伯。」
時櫻:?
趙蘭花感慨:「快養不起你了,給你找飯票去了。」
「我把你養這麼多年,也沒見你出息,去了滬市一趟,回來就跟開竅似的,我也算是明白了。」
時櫻梗了梗:「那你明白什麼了?」
趙蘭花:「我家祖宗不行,保佑不了你。還是時家的祖宗厲害,而且還寵女娃,你認祖歸宗後,人家天天在底下使勁,所以你才能有出息。」
時櫻:「……」
她也不多說什麼了,趙蘭花偷看時櫻一眼,鬆了口氣。
總算把這個茬跳過去了,她轉而想起另一件事:「閨女啊,你奶奶鬧脾氣了怎麼辦?」
鐵簡文鬧脾氣?
時櫻咋那麼不信呢?
說到這,趙蘭花也有些惆悵:「她覺得我不把她當自家人,昨天看熱鬧沒帶上她。」
時櫻:「……媽,我可帶上你了啊。」
趙蘭花嘀咕著,但眼底帶上了笑意:「這當婆婆的還和兒媳婦置氣。」
時櫻準備進空間內卷時,突然想起忘了什麼。
要回黑省,她那套房怎麼辦?
空著也太浪費了。
……
火車站。
蘇明儒接過楚萍手裡的包袱,蘇墨深高興的牽住蘇明儒手,清脆的叫了一聲:「爸爸。」
蘇明儒默默把帽檐又往下壓了壓,這麼一動作,楚萍注意到他額角上的紗布,立刻緊張起來。
「明儒,怎麼受傷了?」
蘇明儒眼神有些閃躲:「磕到頭了。」
楚萍心疼的不行:「太不小心了,傷口深不深,縫沒縫針?」
蘇明儒拉著兒子往站外走:「沒事,小傷。」
感覺他的語氣不太對,楚萍小心翼翼的問:
「明儒,我已經好幾年沒回娘家了,你要是有時間,這幾天陪我回娘家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