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這次試飛項目結束後,你手頭上是不是有幾個交流團的名額?」
蘇明儒手裡總共也隻有三個名額。
他自己再加上蔣鳴軒,剩下一個名額是給時櫻留的,不過時櫻還在考慮中。
蔣鳴軒「咔噠」放下筷子:「金阿姨,名額已經沒了,你也不要為難舅舅了。」
「如果曉白想要,我可以把我的名額讓給她。」
金玉希又不是傻子,蔣鳴軒肯定是在這次項目中做出了巨大貢獻。
蔣鳴軒敢給,她也不敢要啊。
「阿姨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著不是有三個名額,現在應該還剩一個,所以,我就是想給曉白爭取一下。」
蘇明儒皺了皺眉:「最後一個名額是飛行基地贈予的,已經有了固定人選,不過她還在考慮中。」
「在交流團到訪前,她點頭同意,那這個名額也隻會是她。」
金玉希迅速抓住她言語間的漏洞:「那如果不同意,這個名額要怎麼處理?」
蘇明儒聲音不鹹不淡:「由她自己決定贈予或者是放棄名額。」
這落到金玉希耳中卻是另一層意味了:「那人是誰?」
對方既然猶豫,她可以找她談談,把這個名額買過來。
就在這時,大門被轟的敲響。
「金同志,衛東被抓了,怎麼辦?」
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女人闖了進來,金玉希心臟劇烈一跳。
蘇明儒還在這!
金玉希沉下臉:「有什麼事之後再說,我這裡有客人。」
趙家的那群廢物!不就是讓他們去添堵?有那麼難嗎?
還有王衛東,也是廢物,交代他這麼點事都做不好!
她顯然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王母抓住她的袖子,像是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不一樣,這次不一樣!衛東要被判三年啊。」
時櫻是國家重點保護對象,國家想重點培養她,王衛東完全是撞在槍口上了。
再說,趙蘭花是軍人家屬,這疊加下來判的更重。
金玉希面色變了變,但蘇明儒在這,這件事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王嬸,王衛東我不會不管,現在有人在這裡,你先回去好嗎。」
兒子還在獄裡,幹了這麼多年的工作也要被撤職,王母心裡像是墜了個秤砣,尖聲叫道:「金處長,你到底管不管,你現在必須給我個答覆!」
何曉青心情本就不爽,當即諷刺道:「你兒子和我媽有什麼關係,讓我媽管你兒子?也沒見你給我一毛錢啊!」
蘇明儒聽得一頭霧水,忍不住問:「發生什麼事了?」
金玉希心跳都變快了,要是讓蘇明儒知道,恐怕他要徹底不顧念那些情分了!
她忍不住上手推搡王母:「我都說我這裡有客人——」
母女倆一唱一和,無疑是讓王母更確定金玉希要過河拆橋,她渾濁的雙眼瞬間布滿了紅血絲,彷彿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隨後,她猛地掙脫金玉希的搡扯,一個箭步衝到蘇明儒面前:「這位同志,您可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我兒子王衛東受她的指使,一時衝動得罪了軍人家屬,要被判年啊,我們一家老小可都指望他了!」
說著,王母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何曉青連忙去拉她:「王嬸,你快起來!」
蘇明儒表情嚴肅起來:「怎麼回事?」
王母心想著大不了魚死網破,正欲開口,金玉希卻比她先一步變臉:
「王嬸,王衛東闖了那麼多禍,我也替他兜過不少底,我不怪你倒打一耙,但如果你執意要鬧事,那我們公安局見。」
王嬸一愣,突然如墜冰窟,她真傻——
衛東為金玉希做了這麼多腌臢事,金玉希手裡不可能什麼把柄都沒有。
爭到最後,恐怕就不僅僅是三年了!
可要讓她這麼輕鬆放過金玉希,王嬸也不甘心,於是用餘光瞟了一眼蘇明儒,咽了口唾沫:
「金處長,我就是想著衛東在您手下做事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衛東現在進去了,以後這一家子也沒個依靠,您答應支給衛東的兩千塊錢,什麼時候給我?」
何曉青失聲驚叫:「你這死老太婆瘋了吧?兩千?我媽什麼時候答應給你錢了?」
兩千塊錢夠她買多少漂亮衣裳,憑啥給她這個下等人!
王嬸一拍腦袋,就當何曉青以為她要說自己說錯了,卻聽見對方翹著小拇指,拖長了音調:「我記錯了,是三千!」
反正她光腳都不怕穿鞋的,玩完了就真玩完了,金玉希可是體面人,她能不管不顧嗎?
「你!」何曉青氣得渾身都在抖,簡直太無恥了。
金玉希像吞了蒼蠅一樣難受,現在隻能花錢消災。
但一想到足足三千塊,她心裡就揪的痛!她在京市工業局技術處處長,一個月工資155塊。
京市工資屬於六類區,工資最高。
就這,家裡三個女人,她又是愛美的,金玉希的工資差點都包不住,這些年來總共才存下不到四千!
這錢花出去,她手裡大半的積蓄就沒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了兵!
「錢我會給你的。」
王母大喇喇的伸出手:「那現在給我吧!」
金玉希臉色變幻,最終還是保持住了體面:「……我手頭沒這麼多錢,先給你寫欠條。」
不久後,王嬸帶著按好手印的欠條從何家出來了,看著欠條上的字跡,她裂開嘴。
啪——
反應過來後,她扇了自己一巴掌,這是賣兒子換來的,她怎麼能高興!
衛東啊,不是娘不救你,你還有弟弟妹妹,媽鬥不過那妖精,隻能先委屈你了。
不過,就算頂罪,她也不會讓金玉希好過!
……
蘇明儒不是傻子。
金玉希能欠人這麼一大筆錢?明顯就是被逮到了把柄!
他把金玉希單獨拉到房間:「你又做什麼事了?」
金玉希知道這一關還是來了。
她閉了閉眼,慘笑道:「師兄,我還能做什麼?我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堪嗎?」
蘇明儒看問她的目光,有些失望。
以前的師妹不是這樣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變成了這副模樣。
「金玉希,如果你不說,我親自去查,我不會包庇你。」
金玉希身體狠狠一抖,擡頭看向他:
「師兄,地知道了我們間的事情,所以一直拿這件事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