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櫻耳朵都快被扭掉了:「什麼呀?」
趙蘭花拽著她的耳朵,從行李箱裡提起一件白色的背心。
「這是什麼?你房間裡哪來的男人的衣服。」
趙蘭花抖了抖,臉更黑了。
時櫻看著那件背心,覺得有些眼熟。
突然,腦中靈光乍現,下意識看向邵承聿。
當時把邵承聿背心扯爛了,她又重新買了一個,準備神不知鬼不覺塞回去。
結果,被各種事一耽擱,放到衣櫃裡給忘了。
邵承聿也記起來了,時櫻撕爛她一件背心。
不過這一件怎麼沒有爛,這是她特意買給他的嗎?
時櫻欲哭無淚。
上次隨手一塞就被叫走了,她也給忘了。
趙蘭花用了兩分力:「這背心是誰的?」
時櫻疼的嗷嗷叫:「媽,這是我撿的,不知道家裡誰的,就隨手放在這了。」
趙蘭花翻看著手中的背心,罵道:「放你娘的屁,我還不了解你了,你會撿這破玩意,撿起來當抹布都嫌費勁——」
「趙阿姨,這是櫻櫻買給我的!」
邵承聿話出口,趙蘭花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頓了頓:「上次櫻櫻把我的一件背心弄髒了,說要賠給我,我沒想到她真買了?」
趙蘭花將信將疑:「是真的嗎?」
時櫻擡頭,正好和邵承聿四目相對,對方淡淡移開視線,露出微紅的耳廓。
她有點碎了。
邵承聿那天在裝睡,他什麼都知道。
「……真的。」
趙蘭花翻看了一下,還有標籤,沒下過水,確實是新的。
她把背心塞到邵承聿手裡:「既然是櫻櫻買給你的,你就拿走吧。」
邵承聿抓著衣服的指甲泛白,眼神遊離的「嗯」了一聲。
鐵簡文咳嗽兩聲:「我和承聿先出去了。」
「好,媽,你們走。」
走出沒多遠,鐵簡文又拉著邵承聿折返回來,湊在門口偷聽。
邵承聿掙開她的手,皺著眉,轉頭要走。
這時,屋內傳來趙蘭花的聲音:「……住在一個屋檐下難免不動心。」
邵承聿一頓,停住。
鐵簡文:「……」
真和他爺爺年輕是一個死樣!
屋內。
趙蘭花語重心長:「櫻櫻,好男人都是有魅力的。」
「但想想陳麗仙,這說明啥,兄妹就得老老實實當兄妹,不然真要遭殃的。你送個別的衣服都行,但像這種貼身穿的不好。」
時櫻乖乖點頭:「我知道了,我也覺得送背心不好,所以猶豫著沒給。」
趙蘭花嘆氣:「你覺得邵承聿長得怎麼樣?」
時櫻想了想:「也就一般吧,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門口的邵承聿黑了臉。
屋內,兩人的談話還在繼續。
趙蘭花:「媽也想開了,不要求你找個多好的男人,隻求心眼不壞,能容得下人的。」
「你之前不是給我提到肖權,你們兩個處著看看,肖權他媽對我可熱情了,一直說要請你出去吃飯。」
「這些天,我也給你打聽了一圈,肖家人人品沒有問題,小夥子也有拼勁,到時候讓你哥提攜妹夫,那肖家可不都全都供著你。」
時櫻撒嬌道:「媽,我想一直陪著你,不嫁人。」
趙蘭花:「你不嫁人,我也能養你一輩子,反正你別打你哥的主意,他不行。」
時櫻真心覺得冤枉:「我沒有!」
趙蘭花揉了揉閨女的耳朵:「剛剛弄疼了吧,對不起,媽以後下手輕點。」
「搬出去就搬出去吧,兩個年輕孩子住一個屋檐下也不合適。」
「肖家那邊你抽個時間見一面,不合適就回絕了,不要拖著人家。」
時櫻:「行,那就先見一面,當面拒絕他。」
邵承聿心情出奇的好。
回到房間後,鬼使神差的,他低頭嗅了嗅。
背心很軟,若有若無的皂香縈繞在鼻尖,和時櫻身上的味道很像。
邵承聿將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去,換衣。
似乎買的有些小了,肌肉綳把白背心撐得緊緊的。
邵承聿胡思亂想。
那天她不是摸過了,怎麼還買小了?
……
翌日。
趁著放假,時櫻把小院子收拾出來。
當天下午,她就搬了過去。
邵家人過來幫忙,時櫻隻有一個手提箱的行李。
喬遷新居,時櫻請了幾個親近的朋友同事吃飯,又叫了魏場長和戴副局。
魏場長為瘟青一號的各種手續跑前跑後,隻讓媳婦代為出面。
戴副局更忙。
聽說總農墾局王部長下到各省視察,戴副局一直在陪著王部長跑東跑西。
這些都是大忙人,時櫻也沒想真的把他們叫來。
等收拾結束後,趙蘭花帶著一筐水果糖,和時櫻一起拜訪鄰裡。
時櫻本來想一個人去,趙蘭花不贊成:「你還小,這些人際關係處理不來。」
「……」
她都十八了,她媽還覺得她小呢。
不過,有趙蘭花在,時櫻確實不用動嘴。
她隻用看著趙蘭花敲開門,挨家挨戶的發糖,說幾句好話,順便拜託鄰裡照顧時櫻。
時櫻隻用站在一邊保持微笑,然後被誇。
單獨出來住的女生很少,鄰居還挺好奇:「怎麼讓孩子一個人出來住?」
趙蘭花笑著拉過邵司令,那一身軍裝,簡直閃瞎人眼。
她說:「孩子工作就在附近,住在這邊上班更方便。」
「我說她懶她還不認,我們這些當父母的也不放心來,跟過來撐撐場子,以後還要請各位多多關照啊。」
這話說得體面。
不管鄰裡怎麼想,嘴上都應著「好」。
趙蘭花出手大方,直接就給一把糖,家裡還有軍人撐腰,怎麼著也得給幾分面子。
同時,他們心裡默默記下,這小姑娘,有背景不好惹。
這時候,時櫻才反應過來,心中不由自主湧上一股暖流。
趙蘭花打了一圈招呼,順便再借了兩副桌凳。
今天來了十幾個人,剛好滿滿了兩大桌,時櫻這邊的闆凳桌子不夠用。
鄰裡都十分爽快的答應了。
這下,吃飯的傢夥事齊全。
為了請客吃飯,時櫻早早就在飯店訂了兩桌子菜。
此外,她還想進廚房露兩手。
喬遷新居請客吃飯時,第一頓是要開火做飯的,寓意著新家紅紅火火。
她特意從空間裡抓的雞魚,又拿出最好的茶,給保溫壺裡摻了幾滴靈泉水。
打算的好好的,結果她根本插不進手。
邵承聿薅起袖子,進了廚房,炒菜做飯。
就連邵司令也會顛勺。
沒多久,飯菜上桌。
邵老爺子夾了一塊的雞塊,吃的眼睛眯了起來:「這雞感覺和我們平常吃的不一樣,簡文,你也嘗嘗。」
鐵簡文不想在小輩面前膩歪。
嫌棄的推開他的筷子:「你不用給我夾,我自己來。」
在嘗了一口,她也叛變了。
飯店做的菜都沒有這盤雞好吃。
趙蘭花也忍不住問:「你這食材是在哪買的,我怎麼就沒買到這麼新鮮的。」
時櫻裝傻:「我也不知道啊。」
趙蘭花隻能歸結於讓閨女撿到便宜了。
吃完飯,眾人坐在一起喝茶,嘮嗑。
大家一緻認為這壺茶出奇的好喝。
茶葉是頂級茗茶,再加上靈泉水,有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他們問起,時櫻就說是找炒茶的老農買的,普通茶葉。
邵家大房媳婦私下找到時櫻:「櫻櫻啊,你那茶葉還有嗎,我想從你那裡買上一包。」
她爸喜歡喝茶,但好茶葉難得。她也好久沒回娘家了,所以想買份好茶葉回娘家。
時櫻沒提錢的事:「我這裡還有,等走時給您拿一份。」
邵家大房媳婦估摸著那也是好茶,偷偷往時櫻枕頭下墊了二十塊錢。
吃完飯,眾人正坐在院子裡聊天。
砰砰——
院門被拍的啪啪作響。
「時小同志!時小同志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