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內。
公安期間沒注意到這兩人,直到看清兩人的臉——
他們拿起嫌疑犯畫像,仔細對比。
這,這,不是就那兩個假公安嗎?
刷刷——
公安同志拔出槍,對準兩人:「把手舉起來。」
兩個男人一邊舉手一邊喊:「我們是來自首的,我們是來自首的,別開槍!」
公安把兩人銬在一起後,其中一個男人舔了舔乾裂的唇,小聲哀求:
「能不能先給我們喂些水,我們已經兩天沒有吃飯喝水了。」
公安捏著鼻子,給兩人餵了些水。
無他,這兩人太臭了,感覺是在糞坑裡腌過,都入味了。
喝了個水飽後,男人開口:
「我們是來自首的,自首能不能從寬處理?」
宋局長模稜兩可道:「這得看你們對案件的貢獻程度。」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眼淚說流就流,咬牙切齒:
「苦,太苦了,你都不知道我們過的是什麼日子。」
「施院長指使我們為他做事,我們都是受了他脅迫,公安同志,你們一定要給他判死刑,讓他吃槍子!」
宋局長表情一凝。
也不用審訊,這兩人把知道的全吐出來了,生怕立不了功。
從兩人話中得知。
他們原本是外省黑幫的亡命徒,接了這單生意後,兩人還以為靠上大樹,以後要發達了。
事後,施承祖讓他們躲在醫院的儲屍櫃中。
躲就躲了,為了靠山,他們也就忍了。
起先,施承祖還送過饅頭和水。
誰曾想,到了後面,施承祖直接就消失了。
軍區醫院因為考慮到要存放烈士遺體,特意設立了儲屍櫃。
不過現在的條件可沒後世那樣好。
儲屍櫃是用磚塊和水泥壘起來的,人躺在裡面轉個身都難,再加上入了冬,長時間在一個地方不動,渾身的血都要凍住。
這兩人硬生生在儲屍櫃餓了兩天。
實在是扛不住了,偷跑了出來。
結果,一打聽他們才知道,施承祖已經在公安局關了兩天了。再加上兩人的大頭照貼的滿城都是,逃也逃不遠。
兩人擔心施承祖把他們供出來,於是一合計,乾脆來自首了。
聽到這,宋局長差點吐血。
誰能想到這樁案子是這麼誤打誤撞破的。
怪不得這些天他們快把黑省翻遍了也找不到人。
與此同時。
邵家。
時櫻還在梳理案子。
惠八爺一通電話打了過來:「櫻櫻,有重大發現。」
時櫻緊繃的神經霎時一松。
惠八爺:「你還記得,前段時間你讓我幫忙去查藍天福利院和常佩婷嗎?」
要不是惠八爺提起,時櫻差點把這件事忘了。
不過,她不明白這怎麼和常佩婷扯上了關係。
惠八爺:「這還要感謝你二牛哥,我把這件事托給他,還真讓他查出了不一樣的東西。」
「常佩婷考上了大學,隻不過大學名額被人頂替了,頂替她上學的人就是施承祖。」
瞬間,腦海中種種線索串聯起來,時櫻豁然開朗。
時櫻:「這件事是不是和陳麗仙也有關係?」
惠八爺讚賞:「聰明!」
誇完,他把事件始末原原本本的講述給時櫻。
聽著聽著,時櫻眼中亮光大作。
她想,她已經知道真兇是誰了。
搭車來到公安局,時櫻一路上心情雀躍無比。
剛邁進公安局大門,她就看見了宋局長。
宋局長神秘信息:「我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
時櫻難掩激動:「我也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
宋局長:「你先說。」
時櫻:「我知道兇手是誰了!」
邵家人的目光齊齊投向她,眼中含笑。
時櫻心裡咯噔一下。
怎麼都這麼看著她?
宋局長忍不住說:「你說遲了,真兇已經找到了,正想通知你呢。」
話落,趙蘭花從人群後擠出來,一把抱住自家閨女。
時櫻還在發懵。
查出來了?
宋局長讓她坐下,塞了一把瓜子在她手裡,講述辦案經過:「……兩個人自首了,差不多就是這樣。」
時櫻突然想到什麼,猛的擡頭:「還有另一件事你們不知道,施承祖是頂替了常佩婷的名額上的大學!」
刺啦——
常佩婷踉蹌的扶住牆壁,指甲刮在牆面,發出刺耳的聲響。
鐵簡文問:「你確定?」
時櫻語氣肯定:「證據在惠八爺手裡,你們可以直接聯繫他。」
「對了,這事還和陳麗仙有關,最好把她一起帶過來。
沒什麼好說了,宋局長大手一揮:「抓人!」
公安壓著陳麗仙來到警局。
緊接著,宋局長把施承祖也放了出來。
施承祖還不知道同夥已經自首了,還以為自己要被放出去了。
他端著姿態:「老邵,你這次拿我開刀我就不說什麼了,隻希望你能記得我這份情。」
話落,無人應聲。
施承祖疑惑的看向邵家人,卻對上了一雙雙殺氣騰騰的眼睛。
時櫻笑裡藏刀:「施院長,您這大學四年,讀得開心嗎?」
「搶了別人的人生,走到現在這個位置,你不心虛嗎?」
施承祖瞳孔一縮:「你什麼意思?」
時櫻直勾勾的盯著他:「你和陳麗仙是同學,甚至是同班,對吧。」
施承祖心中警鈴大作:「我們都在一個大院長大,同班有什麼稀奇的?」
「小丫頭,你知道污衊軍人是什麼下場嗎?是要坐牢的。」
宋局長忍不住插話:
「你知不知道,你的兩個同夥自首了。」
施承祖腦中轟的一聲炸開了,耳邊全是嗡嗡聲。
時櫻轉向常佩婷,放柔了嗓音:「常姑姑,陳家人自始至終都知道你還活著,而且,他們一直在關注著你。」
「不想看到你出人頭地,恰好施家也有關係,陳麗仙就把你的大學名額「賣」給了施承祖。」
「本來姑父與你們登報斷絕關係後,您與許金鳳就安全了,也是陳家人舉報你搞學術,最後害得你下放。」
常佩婷呼吸急促,死死瞪著施承祖和陳麗仙,這兩個分別搶走她身份和人生的人。
好好的生活搞的一塌糊塗,這讓她怎麼不恨。
陳家人,他們怎麼能這麼畜生!
陳麗仙聽到了這些,還在狡辯:「不是我做的,我真沒有做這樣的事!」
時櫻咳嗽兩聲:「案子也不用審了。」
見眾人目光聚集過來,時櫻接著說:「施院長位高權重,又和我媽媽無冤無仇,怎麼會害她。」
「簡單推理就能知道,陳麗仙手握施院長的把柄,為了報復我媽,要挾施承祖幫忙竊取專家資料,監守自盜!」
此話一出,陳麗仙的心徹底亂了。
全重!
時櫻冷笑一聲,目光轉到施承祖身上:
「軍區醫院的院長等同於師級待遇,公安局不能直接審訊,他不能,但有人能啊。」
她轉向陳麗仙,陰森森的笑:「陳麗仙,你說呢?」
陳麗仙身上一沒有軍銜,二沒有公職,還是犯人,要審訊也是先拿她開刀。
陳麗仙嚇傻了,在軍人世家長大,那些審訊的方法她還是聽說過的。
她哭喊的撕心裂肺:「媽,爸,我不要,我不要接受審訊。媽,我錯了,我之前不該騙你,媽——」
宋局長表情一厲:「帶去審訊室。」
施承祖腿軟的坐在凳子上。
他不確定宋局長說兩個同夥自首了,是不是在炸他?
更不確定陳麗仙那個軟骨頭到底能撐多久。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施承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這是對我的污衊,我要向中央審查組反映,讓他們接手案件調查。」
邵司令笑了,死死按住他的肩,把他扣在凳子上:「老施,好好聽著。」
「今天,你左腳踏出我斃你右腿,右腳踏出我卸你腦袋,大不了,我這個司令不當了。」
審訊是不斷傳來陳麗仙的慘叫,隔著老遠就能聽到。
不多時,公安同志拿出了一張認罪書,表情嚴肅:「陳麗仙招了。」
陳麗仙自小被嬌養著長大,沒吃過受過一點苦。
就連在醫院的這些日子都有施承祖的照顧。
她堅持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全招了。
公安同志念著認罪書,下達了最後的宣判:「陳麗仙對自己要挾施承祖的事情供認不諱。」
「她承認,因家族恩怨,蓄意報復趙蘭花,利用施承祖竊取軍區醫院的專家資料,引導趙蘭花將資料交給假公安,」
「假公安是二人找人假扮,其目的是讓趙蘭花被判處反革命罪和協助間諜罪。」
隨著他聲音落下,施承祖已經滿額頭是汗。
咔嚓——
冰冷的鐵手銬扣在他手上。
施承祖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邵司令已經掄圓了拳頭,照著他的臉狠狠來了一拳。
公安同志連忙把兩人拉開。
幾秒鐘的時間,隻剩下肉體碰撞的悶響。
邵司令拳拳到肉,把他的方方面面都照顧到了。
施承祖撞翻了桌椅,猛地吐出一口血,心裡悔恨交加。
一步錯,步步錯。
他的成績也不差,隻是不能考上心儀的大學。
從一開始,他就不該貪那個名額。
現在後悔也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