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二小姐換好自己的衣裳之後，來到杜挽春跟前獻舞。
她模樣出衆，身姿纖細，舞動之時的确是别有風韻。
可惜太過張揚，倒顯得有些小家氣。
杜挽春看在眼裡，自然還記得那隻鹦鹉之事。
她朝身後的冬兒使了一個眼色。
冬兒見狀轉身将那隻鹦鹉提過來，放在杜挽春身側。
杜挽春給鹦鹉喂了一些糧。
程夫人瞧見之後詫異問道：“娘娘，這個是？”
杜挽春緩緩說道：“是我家皇兒送給我的新玩意，我覺得有趣，便一直帶在身側。”
程夫人仔細打量着這隻鹦鹉，總覺得它有些眼熟，但也不敢說什麼，笑盈盈地誇贊道：“大皇子和二皇子真有心，這鹦鹉瞧着很機靈，會說話？”𝙢.🅅𝙊🅳🆃𝙒.𝙘𝙤𝙈
杜挽春笑着輕點頭，“沒錯，的确會說話。”
前方程二小姐繼續舞着，全然沒發現突然出現的這隻鹦鹉。
杜挽春擡眸看了她一眼，朝鹦鹉說道：“來，說兩句，給程夫人瞧一瞧。”
鹦鹉聽後，在籠子裡跳了跳，目光落到正跳舞的程二小姐身上，随後用着尖銳的嗓音，大聲喊道：“妖孽！”
一聲喊，吓得程二小姐手一停，舞步打亂，旋身舞動時，回頭朝鹦鹉看去。
她大驚失色，眸中滿是恐慌，手中的絹絲揮舞得毫無章法。
程夫人眉頭明顯一皺，“蘭兒？！”
在皇後娘娘面前失禮可是大事。
她本就對程二小姐擅自來獻舞一時倍感不悅，現在因為一隻鹦鹉舞得一團糟，真是丢他們程家的臉。
程二小姐努力平複自己慌張的心，重新舞起來。
随着樂聲漸急，她舞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杜挽春不動聲色地朝鹦鹉瞥了一眼。
鹦鹉伸出爪子撓了撓頭，揮了兩下翅膀，仰起頭朝着程二小姐的方向大聲道：“妖孽！妖孽！妖孽！”
它一連喊了好幾聲，越來越大，漸漸整個院子裡都能聽到。
杜挽春連忙給鹦鹉喂下一些吃食，朝程夫人解釋道：“這鹦鹉聽說在寺廟住過一段時日，所以.......”
她欲言又止，四周其他人似乎也明白什麼，開始小聲竊竊私語。
“這鹦鹉不簡單，一看就看出程二小姐不是一般人。”
“聽說她娘就是勾人的外室，當初程夫人還在月子裡，那外室上門逼宮，說要将程夫人趕出府。”
“要不是那外室命薄，現在程夫人就是她了。”
“沒錯，你們瞧瞧現在這位二小姐，模樣和她娘長得是一模一樣，日後怕也是勾人的.......妖孽。”
最後兩個字咬得很輕，但還是被在前方跳舞的程二小姐聽在耳朵裡。
她的舞步越來越亂，最後再也控制不住，自個跘着自個的腳摔倒在地。
衆人嘩然。
在給皇後獻舞的時候摔跤，日後傳出去，可是天下第一的笑柄。
程二小姐素來最愛面子，現在她趴在地上，将頭壓得低低的，根本不敢去看衆人。
杜挽春見着差不多，緩緩笑道：“程二小姐今日怕是身子不舒服，罷了，退下吧。”
她先是給了程二小姐一個台階。
程二小姐長松一口氣，隻要皇後不怪罪，她還不算是太丢人。
“是，皇後娘娘。”她緩緩起身朝杜挽春行禮。
杜挽春未再看她，側眸瞥向鹦鹉，應着清冷的語調說：“你呀你，日後一定要記得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若是再讓我聽你說出這般荒唐的話，小心我拔掉你的牙。”
鹦鹉哪裡有牙，這話是故意說給程二小姐聽的。
程二小姐腿一軟，差點摔到地上。
一旁的丫鬟上前扶住她。
程二小姐顫抖着身子看着杜挽春，看着那隻她曾經養過的鹦鹉，眸中滿是恐懼。
平日裡在府裡辱罵公主幾句也就罷了，但是現在鬧到皇後這裡，她怕是日後再無出頭之日。
杜挽春端起杯子喝下一口茶，朝身旁的冬兒道：“好了，把這鹦鹉帶下去。”
“是，娘娘。”冬兒将鹦鹉拿下去。
杜挽春用餘光瞅了一眼程二小姐，看着她那一副害怕的模樣，心中的氣解了不少。
今日算是給她一個醒，若是她再敢對綿綿有什麼不好的心思，那就沒這麼簡單。
一場失敗的獻舞，表面上好似并未有什麼影響，但是徹底斬斷了程二小姐日後進宮的路。
程夫人始終在一旁未說話。
她不想攔。
程二小姐打亂了她今天給女兒謀婚事的大事，她自然不會将她有什麼好臉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