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速度極快，一層、兩層、三層……向上攀登。
越往上，那股源自鐘面指針的源力波動就越發清晰。
然而，當秦川率先踏上第十層的石階平台時，他猛地剎住了腳步，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怎麼不走了？」
俞飛蘭和姜非晚對著秦川說道。
秦川搖搖頭，說道：「我怎麼覺得面前的路之前好像走過呢？莫不是碰到鬼打牆了吧？」
他看著眼前的景象，分明與下面九層別無二緻。
依舊是盤旋向上的石階，依舊是冰冷的石壁，依舊是那股越來越強的源力波動。
彷彿他們剛剛攀登的九層隻是一個錯覺。
「不會的吧？這個鐘樓有十五層，每層本來就差不多。咱們現在也不過是走了十層而已，咱們再走五層試試看。」
姜非晚對著秦川說道。
「嗯。」
秦川點了點頭，繼續往上走去。
走了兩層之後，秦川再次停下，那種感覺再次襲來。
他真的感覺面前的路走過一樣。
「怎麼回事？」
緊隨其後的俞飛蘭也發現了異常，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熟悉的石階通道。
姜非晚落在最後，清冷的眸子掃過四周，眉頭微蹙。
很顯然，經過秦川提醒，她們兩人也有了這種感覺。
「繼續上吧。」
秦川壓下心頭的不安，再次提速向上衝去，反正也沒幾層。
十四層、十五層……
當他踏上第十五層的平台時，那股源力波動已近在咫尺，彷彿唾手可得。
可眼前，依舊是那道盤旋向上、通往「第十六層」的幽暗石階。
三人當即就知道，確實是遇到了鬼打牆。
「鬼打牆？難道這又是迷魂陣？」
俞飛蘭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秦川沒有回答，他猛地回身，沖向這一層平台邊緣一個狹小的瞭望窗口。
透過窗口向下望去——
灰白色的死城廢墟依舊在下方鋪展，距離……與他們剛剛進入鐘樓底層時，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彷彿他們這十幾層的狂奔攀登，隻是在原地踏步。
「不是迷魂陣。」
秦川堅定地搖頭說道。
這個情況雖然和他們之前在外面遇到的那個雪原有幾分神似，但是實際情況卻大不相同。
「那這是什麼情況？」
俞飛蘭清冷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凝重。「我們一直在底層循環。感覺真正的鐘樓頂端，被某種強大的空間陣法隔絕了。源力的波動隻是引我們入彀的餌。」
「不管是什麼東西，必然會有破解之法，先試試再說。」
秦川眼神銳利如刀，沒有絲毫退縮。
他周身靈力開始鼓盪。
開始不斷計算著這座陣法的陣紋流轉。
「不對——」
秦川算了足足十幾分鐘，卻發現不對勁。
這裡面的力量壓根就不是陣法的力量。
剛才不是陣法把他們送回到最下層的，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
「有一種奇怪的力量在阻礙咱們。」秦川看向了旁邊的俞飛蘭說道：「這片異域古地使用的力量和咱們是不是不一樣？」
俞飛蘭點了點頭說道：「他們這邊應該還有一種神隻之力，一種依賴神隻賜福氣的力量。不過，我也不知道這是種什麼力量。」
「書上並沒有對這種力量的記載。」
聽到這話之後，秦川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姜非晚緊張地看著秦川說道：「咱們現在也不能就在這裡轉圈圈吧？」
「萬變不離其宗。」
秦川卻笑了一下說道：「雖然我不知道這種力量怎麼來的，但是這種力量終歸是有破解之法的……」
「走，咱們繼續往上走。」
姜非晚疑惑地說道：「還要走？這不是白費力氣嗎？上去還得下來。」
「跟著我走，錯不了。」
秦川當即帶著兩人繼續朝著頂樓之上爬去，隻不過，他爬到每一層的時候都要頓一下，似乎是在感受什麼一樣。
就在他們再次爬到十五層的時候，秦川再次停下了身子。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找到了。」
他猛地低喝出聲。
幾乎是同時，他腳下狠狠一跺。
一股力量猛然朝著地闆之上席捲而去。
嗡——
一瞬間，整個鐘樓內部的空間猛地發出一陣劇烈的的嗡鳴。
無數道原本隱形的鎖鏈在金光衝擊下驟然顯形，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整個樓層。
這些鎖鏈根植於腳下的石闆，穿透四周的牆壁，向上延伸，連接著那個虛幻的「上層」入口，構成一個完美的、自我吞噬的循環牢籠。
「這是什麼東西？空間的力量嗎？」俞飛蘭這個時候突然間注意到這個情況說道：「這裡的感覺似乎和空間陣法有些類似。秦川是不是？」
秦川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這些鎖鏈確實是形成了一個循環空間，和空間之力確實是非常像。
但是秦川接觸過洛克財團的那把劍，那把劍上也擁有著空間之力，但是和這裡的感覺有一點不一樣。
「不是嗎？」俞飛蘭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
秦川搖搖頭，說道：「我隻是覺得有點奇怪，其實我現在也不知道這是種什麼力量。」
「你不知道什麼力量，怎麼會把這裡破解掉呢？」
姜非晚好奇地看著秦川說道。
秦川搖搖頭說道：「我說了，殊途同歸。所有的力量想要發揮作用，必然是需要流轉的。我之所以不斷地往上爬，就是為了感受那股力量的流轉。」
「如果我之前猜測不錯的話，咱們每次到了十五層，那股奇怪的力量就會爆發出來，然後讓咱們陷入循環。隻要能抓到那股力量爆發的節點，就能夠破解掉這股力量。」
「雖然破解了這股力量，但我依然不知道這股力量是什麼。或許……可能……真的是空間之力吧。」
「這位神隻是掌握空間力量的神嗎？」
秦川朝著前面看去。
咔咔——
那些剛剛顯形的銀色空間鎖鏈，在靈力的衝擊下寸寸斷裂。
如同被打碎的琉璃鏡面。
那個通往十六層，也就是回到第一層的石階通道陡然間消失不見，一個巨大、空曠、完全由灰白色巨石構築而成的拱頂空間出現在了面前。
這裡，才是鐘樓真正的頂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