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認主了？」
崔綰也走了過來，看著那把古劍，輕聲問道。
「或許……是認可。」
秦川目光複雜地看著這把曾將他逼入絕境、又讓他領悟無上劍技的古劍。
他緩緩伸出手，握住了冰冷的劍柄。
入手沉重，觸感冰涼而堅實。沒有預想中的抗拒或異動，它就那樣安靜地被秦川握在了手中。
劍柄上傳來一種歷經滄桑的粗糙質感，彷彿承載著無數歲月和征伐。
秦川嘗試著揮動了一下，劍鋒劃破空氣，發出低沉的嗚咽，依舊樸實無華，沒有靈力加持。
「這把劍遠不止現在的這種威力，既然我收了它。那麼就得給它找到那一份劍訣，不知道配上劍訣的它得有多麼強大。」
他珍而重之地將古劍收了起來。
這柄無名古劍，將成為他此行最大的意外收穫之一。
然而，新的問題立刻擺在眼前。
石像自我崩毀，面前的凈地好像扛不住塵霧的攻擊，塵霧蠢蠢欲動。
他們，該如何離開這片灰色的牢籠？
秦川眉頭緊鎖，再次嘗試釋放神識探查四周。
灰霧翻滾，空間錯亂依舊，根本無法辨別方向。
他下意識地摸向懷中，那塊灰白玉石此刻也沉寂下來，再無任何反應。
「該死，還是找不到出路！」
秦川心中煩躁。
本來以為這個灰白玉石是帶著自己來找出路的，結果帶自己找到一座石像。
如果無法從這裡出去，那自己來這裡也是白搭啊。
死在這裡面，收穫再多東西也白搭。
就在這時，一直凝望著石像崩毀之處那片灰燼的崔綰，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彷彿記憶的閘門被撬開了一條縫隙。
「等等……」
她秀眉微蹙，似乎在努力回憶著什麼，「這個地方……這個感覺……我好像很久以前，真的來過這裡附近一次。」
「什麼？」
秦川猛地看向她，「你確定？」
「好像是的，上次來這裡的時候，我記得晉師兄提過一嘴……」
崔綰努力地回憶著，語速很慢，「當時我來這裡的時候，好像問過一下。晉師兄說過，這個石像一般都在關鍵位置，是一個確定坐標的位置……」
她擡起頭，望向翻滾的灰色塵霧，眼神中帶著一絲不確定，咬了咬牙說道：「或許，我能試著……去找找方位。」
她隻有一個大概的方向，所以對於能不能找到位置也是不確定的，但現在沒有別的辦法，隻能試一試。
秦川看著崔綰眼中的光芒，知道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他用力點頭：「好，我們走！」
她閉上眼睛，努力摒除塵霧對感知的幹擾，憑藉著腦海中的記憶碎片，開始嘗試辨認方向。
「咱們先往這邊試一試……」
她指向一個方向，聲音帶著不確定。
秦川毫不猶豫，帶著她沖入濃霧。
然而，塵霧的扭曲之力遠超想象。
崔綰的指引時斷時續，他們如同在迷宮中不斷碰壁。
有時走了很久，卻發現似乎回到了原點。
塵霧中那股詭異的春毒氣息，如同潛伏的毒蛇，隨著時間推移和靈力的消耗，再次悄然侵襲。
一次探索失敗之後，崔綰身上的護體靈力被塵霧撕開。
她的意識逐漸被春毒侵蝕。
臉頰變得緋紅，呼吸也粗重了起來。
「崔綰，清醒點！」
秦川立刻察覺到她的異樣。
「我……沒事……」
崔綰強行壓下身體的燥熱，咬著嘴唇，「剛才那個方向錯了……應該……應該往左前方……」
他們繼續嘗試。
但塵霧的影響越來越大。
有時，在尋找某個方向標記的短暫喘息間隙，崔綰體內的春毒便會猛然反撲。
她會突然失去力氣，軟倒在秦川懷裡，眼神迷濛，體溫灼人。
秦川自身也承受著巨大的誘惑和壓力。
剛開始，秦川還能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緒，但是隨著春毒越來越深，加上崔綰的誘惑力越來越大，終歸是有忍不住的時候。
特別是在塵霧這種環境中，誰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走出去。
而且，沒了世俗的約束，很容易就放棄內心對規則的堅守。
所以……
秦川沒有繼續忍耐。
每一次失控，都讓兩人之間的關係發生著微妙而深刻的變化。
最初的尷尬和羞赧，在一次次的肌膚相親中，兩人感覺越來越不覺得這個事情是個羞澀的事情。
對於自己的感情和慾望毫不客氣地釋放著。
就這樣，在灰色塵霧構成的絕望迷宮中，在情慾與理智的反覆拉鋸下，兩人如同最默契的搭檔，不斷試探、碰壁、調整方向。
塵霧雖然阻擋著秦川的精神力擴散，但是秦川從來不會放棄用精神力穿透塵霧去探查稍微遠一點的地方。
在這個過程中，秦川的精神力竟然突破了。
壓制之下，他的精神力竟然突破至了六層。
精神力突破六層之後，他的探查範圍比之前稍微遠了一些。但是對於探查此地好像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意義。
因為他們還是在四處碰壁。
一天又一天。
時間，在塵霧中失去了意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三天，或許是五天。
終於，在一次失望的搖頭後說道：「不對？難道又錯了？」
「不……應該就是這裡。」
秦川眼睛亮了一圈，對著她高興地說道。
因為他的精神力衝出去之後，探查到了之前那個通道。
那個通道竟然還存在。
「這裡。」
秦川取出那把烏黑長劍，對著崔綰說道。
「破！」
一聲低吼，長劍化作一道烏光，狠狠刺向前方那片崔綰所指的濃稠塵霧。
嗤——
隨著劍光斬下，原本濃稠的塵霧暫時被劈開，出現了一道裂縫。
透過那道裂縫，秦川和崔綰看到了前面的景色。
不再是翻滾的灰霧。
而是熟悉的建築。
正是他們最初進入古地外層時看到的景象。
「走！」
秦川一把攬住幾乎脫力的崔綰，兩人化作兩道殘影，猛地沖了出去！
身後的灰色塵霧在兩人衝過去之後，再次翻滾著匯合到一塊兒。
腳踏實地，周圍是熟悉的死寂古地景象。
天空依舊是壓抑的鉛灰色，遠處林立著影影綽綽的古老建築。
空氣中瀰漫著塵埃的腐朽氣息，但比起那令人窒息的塵霧，這裡簡直如同天堂。
特別是旁邊的那個通道還在，讓兩人欣喜若狂。
「走，不等了。」
秦川一分鐘都不想在這裡等著，對著崔綰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