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們口中的早生貴子,隻是對新人的美好祝願,但對許眉來說,這是她迫切想要實現的願望。
女兒牙牙學語之時,她就失去了生命,現在她和秦東淩如願結婚,雖然還有一年才畢業,但她已經能靠寫文章拿到稿費。
她能給孩子更好的一切,迫不及待想要重新當上媽媽。
可懷孕是一件需要調節心情的事,越是迫切,越是難懷,一直到秦東淩歸隊,她都沒有懷孕的迹象。
這讓許眉陷入了新的焦慮。
重生以後,很多事情都按照她期盼那樣走上了想要的正軌,難道代價就是她失去自己的女兒了?
她把自己的擔憂告訴了管菁華,當然,這件事不可能說實話,她隻說自己想要孩子。
“這不用太着急,”管菁華失笑,“你和東淩都這麼年輕,孩子的事可以慢慢來。”
許眉更愁了,連母親都沒辦法理解她。
好在學校的事太忙,三年制的大學,需要學習的太多,她很快就沒空去想這些了,全身心投入到學習之中。
雷詠蘭寫文章之餘,也會八卦兩句,“放假後你有什麼打算?”
“去找東淩。”許眉說。
雷詠蘭是她的室友兼好朋友,之前還來參加過她的婚宴,沒有瞞着她的必要。
“以前我們的許大才女,眼裡隻有自己的文章,自己的成績。自從結婚後,左一句東淩,右一句東淩,結婚居然有這麼大的魅力嗎?”雷詠蘭開了個玩笑。
許眉以前是學校好多人的夢中情人,後來傳出她結婚的消息,不知道多少人夢碎了一地。
他們絕對想不到,這位看似清冷獨立的大才女,在婚姻裡也是這樣粘人。
許眉放下筆,“你也可以試試。”
“我才不呢,”雷詠蘭揚起下巴,“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抛。”
“哦。”許眉端起旁邊的水杯,“所以那個化工系的男生,你經常和他說話都是出于禮貌?”
雷詠蘭:“……。”被戳中心事,她的臉慢慢有點紅了。
這下也不說什麼了,默默低頭繼續寫老師布置的文章。
早已完成任務的許眉則起身收拾東西,開玩笑适可而止,她還打算今天回家看媽媽。
結婚後,她住在秦家,但因為秦東淩不在家裡,所以經常會回去看母親。
可一回家,就面對着家裡的低氣壓,許青坐在院裡,她一進去,就問:“小妹,你結婚了?”
他語氣冷硬,眉頭緊皺,看來是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妹妹結婚的消息,迫不及待上門興師問罪來了。
“你真是好樣的,”旁邊的許珏平氣得手都在顫抖,“你結婚了,都不通知我這個當爸的一聲。我有哪裡對不起你?”
“你對不起她的地方多了去了,”管菁華說:“現在知道我沒有騙人了吧?别想指望幹涉小眉的婚事,她已經結婚了,你的那些破事,自己找人收拾幹淨。”
許珏平和許青滿臉失望的離開了,父子倆背影決絕,顯然,他們兩個已經徹底不再惦記許眉的利用價值。
但管菁華顯然對這父子倆不信任,她告訴女兒,“以後假期你還是去找東淩,我總擔心他們琢磨壞主意。”
許眉心裡也是這麼想,不過看着母親肉眼可見的擔憂,她還是安慰道:“我現在已經結婚了,就算他們想撮合,也不是他們說了算。”
按照她對楚延龍的了解,仗着楚老爺子得力,哪怕他自己是二婚,也不願意找這樣的。
管菁華被女兒安慰,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但心裡仍然沉沉壓着一塊石頭。
離婚的說法,在此時來看驚世駭俗,哪怕她和許珏平已經分居多年,對方仍然不願松口。
管菁華知道,他不是餘情未了,隻是故意報複她,想讓她一輩子都隻能蝸居在這裡。
但看着許眉長成如今的模樣,她覺得一切都值得,這是自己欠女兒的,所以用什麼來還,她都願意。
“小眉,你多吃點。”
管菁華一直給她夾菜,“我怎麼感覺你最近都瘦了。”
“瘦了嗎?”許眉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覺得還好呢。”
“不管學業再忙,還是自己的身體最重要。”管菁華說。
許眉默默吃着飯菜,晚上的時候,她又端來了一杯紅糖水。
看着這杯紅糖水,許眉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後來想起自己生理期一般就這幾天,心怦怦直跳。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知道她的期盼,這次生理期真的沒有準時來,耐心等它推遲了好幾天,許眉趕緊去了醫院檢查。
醫生問了她的生理期,道:“推遲幾天時間看不出來有沒有,你再過一個月來,我才能觸診檢查。”
許眉點點頭,走出醫院時,心情格外雀躍。
此後的幾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總覺得自己很容易疲憊。
秦東淩又寄信回來了,許眉幾次猶豫要不要寫進信裡,想想還是等确認了再告訴他。
下個月就放假了,如果是真的,她當面找他說這個消息才是最好的。
但媽媽顯然不在隐瞞的行列,管菁華知道了也相當高興,她激動的在院裡轉了好幾圈。
“沒想到我這麼快就當上外婆了…小眉,你現在可要好好注意,過了三個月才穩,其他人也不要告訴。”
她的高興肉眼可見。
許眉也點頭,雖然醫生說再過一個月才能觸診,但現在的反應和前世沒什麼區别,她傾向于自己是真的有了。
不過她還是把醫生說的話告訴了母親。
管菁華擺手,“我知道有個醫生會把脈,你去那邊瞧瞧。”
所性下午也沒什麼事,她提着包,帶着女兒去找了那個老中醫。
老中醫須發皆白,人也很瘦,那雙老态的手輕輕扣上許眉的手腕,兩個人都屏住了呼吸。
哪怕是考大學的時候,許眉都沒有這麼緊張過。
“應該是懷上了。”老中醫沉吟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許眉和母親對視一眼,兩人都在眼中看到了喜意。
“這個老中醫都這麼說,那應該是穩了。”
回去的路上,她挽着女兒的手臂,“可惜不能馬上告訴東淩,不然不知道多高興……要不然你寫信和他說一聲?”
“不,”許眉在這方面很堅持,“我要當面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