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看林菀的建議行。」芳芳眼睛閃著光。
孫師傅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林菀「你惹出來的事情，你負責。」
這不正是她想要的嘛，爽快的應下「好，師傅接下來的交給我。」
孫師傅一秒鐘也不多待，又回去陪小孫子玩去了。
芳芳湊過來「你說，要收什麼樣的？」
林菀沒打算要多機靈的，人隻要踏實能幹就行。
「老實可靠，勤快有耐心，視力要好的，前面不指望她能幫多少忙。
絕對不能打罵來做衣服的顧客。」
孫師傅是祖傳的手藝，在周圍幾個公社很有名氣，鬧四人之前他就靠著這門手藝吃飯。
鬧四人之後，和公社商量正式開了個裁縫鋪。
鋪子屬於公家，由他來管理，鋪子和公社之間有一個分成協議，具體怎麼定的林菀不清楚。
但是做的越多收入就越高。
眼下其他裁縫或者供銷社的售貨員，工資和營業額基本不掛鉤，拿的是死工資。
她們既然想好好做，就絕對不能跟其他裁縫，或者供銷社的售貨員一樣，仗著自己吃公家飯，把客人全得罪光。
幾人商量好之後，林菀在公示欄貼了公告，就等著想學手藝的人來了。
公告貼出去，林家的人自然也知道了。
林家晚飯的飯桌上，一家六口整整齊齊的坐在桌邊吃飯。
「媽，我想吃那天黃瑤姐姐吃的餅乾。」林華實在覺得醬蘿蔔配白米飯他咽不下，瞪著眼睛表情誇張的說。
陳紅霞蹬回去「這都不好吃？還有什麼好吃？」
林華眼睛瞪得像個銅陵「媽，這那好吃了？
為什麼黃瑤姐姐的爸爸媽媽能給她買餅乾，你和爸爸就不能給我們買。
一定是你們不夠努力，才不能給我們買餅乾對不對。」
陳紅霞掀起眼皮看向林華，林華使勁點頭。
林鐵軍深深嘆了一口「愛吃不吃，不吃給我滾出去。」
黃建設是誰？林鐵軍又是誰？能放在一起比較嗎？
林華不高興，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都是因為你們不夠努力，我們家日子才過的這麼差。
你們還把林菀趕著了，林菀在的時候，偶爾我也又餅乾吃，雖然沒有黃瑤姐姐的餅乾好吃。」
林鐵軍氣得就要擡手抽他耳刮子。
林華嚇的躲到陳紅霞身後，還不忘刺激他「你就知道動手。」
陳紅霞護好林華，不讓林鐵軍打到他「你幹嘛呢，華兒就是個孩子。
別說吃餅乾了，家裡都多久沒吃肉了，小孩子嘴饞點有多大個事呢？
難道你就不想吃肉，不嘴饞了？」
林鐵軍重新坐下來，語氣很沖「你還好意思說，叫你把林菀弄回來，你又弄不回來。」
陳紅霞沒覺得林華有什麼錯，嘴饞想吃點東西有多大個事嘛，這年頭誰家裡也不富裕。
想想她和林鐵軍上工，辛辛苦苦的也就掙那點工分，還要養這麼大一家子，想著想著就委屈了起來。
往嘴裡塞進一塊醬蘿蔔，用力嚼了嚼。
又想起那個不識好歹，又自私自利的大女兒林菀。
沉默片刻後，深吸了一口氣，對林鐵軍說「公社的裁縫鋪不是在收徒弟嗎？
我們讓華兒或者秋月去試試？」
林鐵軍覺得她在癡人說夢「你覺得他們兩個行？」
陳紅霞「怎麼不行？當初林菀去學的時候，還不是什麼都不會，現在怎麼樣了呢？
秋月和華兒哪個不比哪個自私鬼機靈。
說不定去了之後更讓孫師傅喜歡，掙的錢也更多。」
林鐵軍不想搭理又不得不搭理她「你是交米還是交雞蛋？」
家裡一共就五隻老母雞，每天下三、四個雞蛋的樣子，馬上要冬天了，冬天母雞不咋下蛋，五隻母雞一天可能就隻下一、兩個雞蛋。
前不久又才把攢了好幾個月的雞蛋全弄丟了，等攢好了再去拜師學藝，黃花菜都涼了。
陳紅霞想起丟了的幾百個雞蛋就心疼，恨不得把秋菊給剁了。
又覺得丟了的雞蛋，眼下也找不回來了，還是想著怎麼掙錢才是重要的。
總不能冬天的時候，她和林鐵軍還去掙滿工分吧。
如果華兒或者秋月能跟著孫師傅學到技術，能跟林菀一樣掙錢，他們家以後也好過了。
要是能把林菀從裁縫鋪裡擠走，那就更好了。
這個大女兒最近可給了她們不少氣受。
這口氣總不能一直受著，不打回去吧。
......
林潔埋頭吃飯，不搭理這一對隻知道剝削孩子的父母。
弦月高懸，林家堂屋。
林華還掛著一張臉，滿腦子都是自己爸、媽不夠努力，他沒有餅乾吃。
陳紅霞說了她和林鐵軍考慮了一晚上的事。
「所以，華兒和秋月你們倆誰去孫師傅那裡學手藝？」
林秋月有點沒明白，愣了愣「媽，什麼意思？」
陳紅霞「就是說，你們都知道你們大姐掙錢了嘛。
現在我和你爸再給你們一次掙錢的機會，你和華兒誰要去孫師傅那裡學手藝。
學成了以後就能跟你們大姐一樣有錢了。」
林秋月害怕地搖搖頭，她不敢去。
陳紅霞也不想讓林秋月去學，丫頭片子遲早都得嫁人，到時候要像林菀一樣，她能被氣死，還是讓自己兒子學最好。
林華不懈「林菀不是已經在那裡了嗎，那老頭還能一個家裡收兩個？」
陳紅霞根本沒把林菀當回事「那又怎麼樣？隻要你讓他收你做了徒弟。
你再想辦法把林菀趕走不就行了。
你可別跟我說，你一個男子漢，還拿林菀那個小蹄子沒點辦法。」
林華不說話，他隻想吃餅乾，可是沒錢。
她又說道「這麼好的掙錢機會，你不想要？」
林華十根手指摳了又摳「想是想，就是怕他不收我。」
陳紅霞放下心來，林潔眼神冰冷的看著這一幕，不說話。
林浩不合時宜的開口「家裡可沒雞蛋了，你拿什麼給他學？」
「我昨晚上就算好了，華兒，你拿十斤米過去吧，隻要你在年前拿到工錢。
我們一家過年就跟著你吃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