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澤見她滿意,又對她說「你等我一下,我去拿點東西,叫上我媽一塊過來。」
說完,他跟林菀打了聲招呼,快步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李雲澤抱著被褥還拿著一些物品和李母陳淑蘭一同前來。
看到陳淑蘭,林菀尊敬地說道「陳阿姨,給您添麻煩了。」
陳淑蘭是個直爽性子「不麻煩,大家一個村的,相互幫忙嘛。
李雲澤把被褥等物品放在床上,對林菀說。
「這屋子平時沒有人住,你放心住著就行,住多久都可以。」
既然要住肯定是不能白住的。
林菀轉頭對陳淑蘭說「陳阿姨,我不能白住,我給您交租金,您看一個月多少錢合適?」
陳淑蘭獨自帶大李雲澤和他姐姐,自然是知道女人獨自生活有多麼不容易。
林菀現在要離婚,幾乎是在與全世界為敵,還和娘家斷絕了關係。
此時獨自一人無處可去的,陳春蘭能夠想象得到她有多艱難,頂著多大的壓力。
「你先住著,房租的事情,等以後再說吧。」
聽到陳淑蘭的話,李雲澤一點都不意外,隻是一些話他不好直接跟林菀說。
怕把她嚇跑了,也怕她有心理負擔。
不給租金白住,林菀顯然不會同意。
她認真的看向李雲澤,又看向陳淑蘭,語氣肯定且認真地說道。
「陳阿姨,李營長。
你們要是不收錢,我住著實在不安心,我交了房租,才能安心地在這裡住下去。
這樣也不會被人說閑話,如果我不交房租就住在這裡。
村裡人知道了會怎麼說?
最近我的事情已經鬧出了不少閑言碎語。
我不能連累你們一起被說閑話,這對陳阿姨您和李營長都不好。」
林菀清楚自己早已成了村裡的八卦中心。
今晚林家發生的種種,很快會在村子裡傳得人盡皆知。
如果到時候村裡人知道她沒有付房租就住在李雲澤家空著的房子裡,到時候還不知道會傳出怎樣難聽的閑話來。
她不能拖李雲澤和陳春蘭下水。
李雲澤倒是不在乎這些,他覺得身正不怕影子歪,自己也沒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
同為女性的陳淑蘭,更能理解林菀現在的處境,不收錢的話,這事還真的不好說,於是點頭道。
「那就一個月給一塊錢吧。」
林菀覺得價錢太便宜了,想了一下「陳阿姨,這一塊實在太少了吧,要不加點?」
陳淑蘭「那就一個月兩塊吧,不能再多了,再多我可不好意思租給你了。」
林菀對這個價格沒有意見,她也沒有猶豫,走到木桌前拉開挎包,找出自己唯一的一張大團結。
轉而走到陳淑蘭面前,拉起她的手,把大團結放進她的手裡。
「陳阿姨,那我先交五個月吧。」
陳淑蘭「一下子給我這麼多錢,你不吃飯拉,平時不還得買點啥東西的?」
李雲澤也在一旁附和「按月給就好啦,不用一下給這麼多。」
林菀心裡有數,她捏住陳淑蘭拿錢的手說「我現在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平時也沒什麼地方需要用錢,而且我還做裁縫掙錢呢。」
陳淑蘭猶豫了一會兒,實在擰不過她隻好收下了錢,說。
「那我就先收下了,你有什麼困難記得來找我,千萬不要跟我客氣。」
林菀笑著點頭「好,我有困難肯定去找您。」
陳淑蘭收好十塊錢後,又囑咐了林菀一些注意事項,多是一些生活上的瑣事。
臨出門時,李雲澤停下腳步,來回推了幾下門,開口說。
「這門的門軸有些生鏽了,我明天弄一點油過來淋一下。
還有地鍋竈,明天也一起帶過來,這樣你也好做飯。」
說完這些,他們便沒再多停留,一同往家走去。
林菀將他們送到屋門口,目送他們走了幾步,隨後才轉身回到屋裡。
回屋插上門栓,看著這一方屬於自己的天地。
心中便有著說不出的喜悅,她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家。
突然目光被桌上的一支消腫活血的藥膏吸引,剛剛都沒有的。
林菀也不多想,洗漱之後將藥膏用手溫熱,塗抹在了左臉上。
隨後找來李雲澤拿過來的床單,剛準備鋪上,看到是鴛鴦牌的,便覺著不好意思用了。
於是直接把涼席蓋在床闆的稻草上,將被套和床單疊好放在床頭的一角。
這季節晚上睡覺用小毯子蓋一下肚子就夠了。
她自己是有被褥的,和一些衣服一起放在嫁妝裡。
不過她暫時沒打算去王家拿回來,還是等跟王富貴離婚了,她再去拿。
過陣子天氣要轉涼了,這些東西可得拿回來,要不然冬天可不好熬。
她把蚊帳壓好後,躺到床上,拉上毯子的一角蓋在身上。
窗外月色正濃,涼風悠悠地吹進來,宛如一雙溫柔的手,輕輕撫平了她的內心。
臉頰上,被打的疼痛已然消散,內心亦如靜謐的湖水,沒有一絲波瀾起伏。
對家人還存的那一點點期待,也消失殆盡。
難過倒是沒有,或許早已習以為常。
怨和恨卻像瘋長的藤蔓,在心底肆意蔓延。
林菀深深嘆了口氣,順手將毯子往肩上拉了拉。
......